“这不怪你。”狐千机摆了摆手,拿起烟斗,慢悠悠地填上烟丝,“李长老这招太毒了,他精准地抓住了你和沈逸尘之间的‘缝隙’——锁妖塔前的误会,玄门与半妖的立场差异,还有你对问心宗的执念。换做任何人,在那种情况下,都会动摇。”
“可他为什么不解释?”谢昭言忍不住问,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委屈,“锁妖塔前,他把我推进囚车的时候,为什么不告诉我那是假的?我在密道里的时候,一直想不明白,他明明可以跟我解释,为什么要做得那么绝?”
苏轻语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一封信,信封上没有署名,只有一个小小的玄鸟图腾——是陵光阁的标记。她将信递给谢昭言:“这是沈逸尘让林砚昨天偷偷送来的,他怕你误会,又不敢亲自给你,就写了信。他说,要是没发生谣言的事,就暂时别给你,怕你分心;要是发生了,就让你看看。”
谢昭言接过信,指尖有些颤抖。他拆开信封,里面是一张陵光阁特有的竹纸,纸上的字迹苍劲有力,是沈逸尘的手笔,笔画间还带着几分急促:“昭言,锁妖塔前之举,实属无奈。李长老的亲信都在旁边盯着,若我不‘大义灭亲’,他会立刻对你下杀手——他早就想除掉你,只是没找到借口。我把你推进囚车,一是为了让你暂时安全,二是为了在囚车底部刻密道地图,玉佩能感应入口,你只要找到密道,就能逃出来。灵脉祭那天,我会带着旧部在灵心泉接应你,咱们一起揭穿李贼的阴谋,还问心宗清白。别担心我,也别信外面的谣言,等我。”
信纸的末尾,还沾着一点墨渍,像是写的时候太急,笔尖顿了一下,滴上去的。谢昭言的眼眶突然发热,眼泪差点掉下来——原来锁妖塔前的冷漠是装的,囚车底部的密道是沈逸尘亲手刻的,连月牙玉佩都是他特意留下的“钥匙”。他之前所有的怀疑、所有的不安,都成了对沈逸尘的误解,成了刺向彼此的无形的刀。
“沈逸尘就是这样,什么都憋在心里,自己扛着。”狐千机点燃烟斗,青烟袅袅升起,模糊了他的眉眼,“他怕你担心,怕你为了他分心,所以宁愿让你误会,也不愿解释。这次他去谷外抓伪造者,也是怕你知道了会急着去找他,耽误修炼,特意让我劝你别冲动,好好休息,养足精神准备明天的灵脉祭。”
谢昭言攥着信纸,指腹反复摩挲着“别担心我”四个字,心里满是愧疚。他想起之前在荒山遇到沈逸尘时,他看到自己的伤口,脸色瞬间变白,手忙脚乱地找疗伤药;想起他递灵脉泉水时,小心翼翼地问“烫不烫”;想起他说“我们一起为问心宗报仇”时,眼里的坚定。原来沈逸尘一直都在默默守护他,用他自己的方式,笨拙却真诚。
“我要去找他。”谢昭言突然站起身,语气坚定,手里的信纸被攥得发皱,“我要跟他道歉,跟他说我误会他了。还要跟他一起抓剩下的伪造者,不能让他们去灵心泉搞破坏。”
“别急。”狐千机按住他的肩膀,力道不轻不重,“沈逸尘已经派人来说了,剩下的两个伪造者肯定会去灵心泉,因为李长老需要他们在祭典上配合。他让我们在谷里做好准备,明天灵脉祭开始后,他会在灵心泉的东侧放信号弹,咱们看到信号弹,就带着半妖和妖域的人过去接应。他还说……”狐千机顿了顿,眼里闪过一丝笑意,“他说你要是知道了真相,肯定会急着找他,让我务必拦住你,让你好好修炼,把破妄术的力量再巩固巩固,明天才能更好地揭穿李长老的阴谋。”
谢昭言的脸颊微微发烫,原来沈逸尘连他的反应都猜到了。他坐回竹椅上,手里还攥着那封信,心里的愧疚渐渐变成了坚定——明天的灵脉祭,他一定要和沈逸尘并肩作战,不仅要揭穿李长老的阴谋,为父亲和问心宗报仇,还要亲口跟沈逸尘说一句“对不起”,说一句“谢谢你”。
小念走到他身边,伸手拍了拍他的手背,像个小大人似的:“昭言哥哥,别难过啦。明天咱们就能见到沈公子了,到时候你跟他道歉,他肯定会原谅你的。等打败了李长老,咱们就能在废灵谷住竹屋,摘甜红果,再也不用怕谣言了!”
谢昭言笑了笑,摸了摸小念的头,指尖触到她头发上的野菊,软软的:“好,听你的。明天咱们一起打败李长老,然后在谷里种好多好多桃花,春天的时候,就能看到满谷的桃花开。到时候你带着阿桃他们在花下捉迷藏,我和沈逸尘就坐在石亭里,听你们笑闹,再温一壶灵脉米酒——像我爹当年和青鸾世子盼的那样,安安稳稳过几天太平日子。”
小念眼睛亮得像揉了星光,用力点头:“我还要在桃枝上挂风铃,风一吹就像唱歌!”
谢昭言笑着应下,把信叠好贴在怀里,和破妄镜的微光贴在一起。远处谷口传来马蹄声,沈逸尘的身影穿过晨雾,玄色劲装沾着尘土,却依旧挺拔。两人目光相遇,沈逸尘勒住马,嘴角勾出浅淡的笑。
谢昭言走上前,声音轻却坚定:“之前误会你,对不起。明天灵脉祭,咱们一起揭穿李长老。”
沈逸尘翻身下马,拍了拍他的肩:“早知道你会信我。走吧,狐长老还在等咱们商议案子。”
阳光驱散晨雾,两人并肩走向竹屋,影子在地上紧紧挨着。灵脉祭的钟声虽近,可此刻他们心里,已装下了桃花满谷的期盼——那是他们要守护的未来,是所有冤屈昭雪后,最安稳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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