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巨响,两发沉重的实心铁弹撕裂空气,带着死神的呼啸,砸向了鸦沼堡。
第一发炮弹的落点明显偏了太多,如同陨石般一头扎进了城墙数百米外的农田里。黑色的泥土被巨大的动能掀起数十米高,如同喷泉般炸开,在地面上留下一个触目惊心的大坑。
而另一发,则险之又险地擦着城墙高耸的垛口飞了过去,精准地击中了城堡后方的一座了望箭塔。坚固的石制箭塔剧烈地晃动了一下,虽然没能被当场摧毁,但巨大的冲击力依旧将塔顶的石块震得四分五裂,碎石如同冰雹般簌簌落下,在塔下的地面上砸出一片密集的坑洞。
两炮之威,声势骇人。
站在城墙之上的科宾男爵,只感到脚下的石砖猛地一震,耳边是轰鸣的回响。他被这突如其来的炮击吓得腿一软,要不是身旁的管家菲利普眼疾手快地扶住了他,他恐怕已经当场瘫倒在地。
当他强忍着内心的恐惧,颤抖着向前方望去,当看清远处敌军阵地前那两门正在冒着袅袅白烟的火炮时,他的瞳孔骤然缩成了针尖大小。
“勇者火炮!”
他失声惊呼,声音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愤怒与恐惧。
“那个该死的勇者!他……他疯了吗?”
他一把抓住菲利普的衣领,脸色因为愤怒而涨得通红,近乎咆哮地嘶吼道:
“他竟然将足以对付魔王的武器,卖给一群肮脏的泥腿子!”
科宾男爵虽然贪婪,但一点也不傻。在看到那两门火炮的一瞬间,就猜到了它们的来历。
只是他不明白,自己与勇者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对方为什么要把火炮这种大杀器卖给流寇?
难道只是为了报复几个月之前,黑犬堡、鸦沼堡、灰石哨塔和溪谷镇组成联军,前去勇者领地抢粮的那次矛盾?
再一想到黑犬堡的霍尔男爵、灰石哨塔的格雷茅斯骑士均已先后惨遭流寇毒手,科宾男爵心中豁然开朗!
那享负盛名的勇者,竟是如此睚眦必报之人!
我当时只不过是和几个小领主一起,去勇者的领地打秋风罢了,而且也最终也没有抢到一颗粮食。
可勇者不仅怀恨在心,居然还向流寇提供武器,攻打我的城堡?
科宾男爵暗暗发誓,如果能够度过此次难关,必然要向世人揭露勇者卑劣的嘴脸!
“反击!给我反击!”他对着城墙上的卫兵们疯狂地吼叫着,“让床弩手瞄准他们的炮兵阵地!给我把那两门该死的火炮给我砸烂!”
床弩的指挥官面露难色,硬着头皮上前禀报:“大人,敌人的阵地太远了,已经超出了我们床弩的射程……”
“我不管有什么困难!”
科宾男爵粗暴地打断了他,状若疯癫地指着远处,
“我以领主的身份,命令你们立刻发射!立刻!”
在男爵的强令之下,几名床弩手只能无奈地转动绞盘,将数根手臂粗细的巨型弩箭搭上了弦。随着指挥官一声令下,几台重型床弩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猛地一震。
粗大的弩箭带着风声呼啸而出,奋力地向着远方的炮兵阵地飞去。然而,它们仅仅飞行了不到一半的距离,便后继无力,划出一道无奈的抛物线,一支支无力地插在了城外的泥地里,距离真正的目标还有着遥不可及的距离。
这徒劳的挣扎,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了科宾男爵的脸上,也动摇了鸦沼堡的军心。
面对流寇,居然只能挨打,不能还手。
这种令人窒息的无力感,如同毒蛇一般,开始缠绕住城墙上每一个守军的心脏。恐惧,开始无声地蔓延。
而在城外,“北境自由军”的阵地上,二号头目约翰看到第一轮炮击没能直接命中城墙,也并不气馁。这点小小的挫折,与他们曾经经历过的绝望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他抽出腰间的长剑,指着远处的鸦沼堡,对着手下的炮兵们放声大吼:
“继续炮击!我们有的是时间和炮弹!给老子继续轰!就算用炮弹一下一下地砸,也要把那城堡的破墙给老子砸开!”
在他的催促下,那些刚刚组建的炮兵们,在短暂的慌乱之后,又开始手忙脚乱地忙碌起来。他们根据第一轮炮弹的落点,学着记忆中王国军炮手的样子,笨拙地用撬棍和木楔,调整着火炮的角度和仰角。
这个过程看起来有些滑稽,却十分朴实有效。
很快,第三轮、第四轮炮击接踵而至。
呼啸的炮弹依旧没能直接命中城墙,但它们的落点,却在一次次的校正中,越来越靠近那道看似坚不可摧的防线。
城墙上的守军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些黑色的死神,一次又一次地与自己擦肩而过,在城下炸开一个个巨大的弹坑。每一次炮弹落地时引发的巨响,都像是末日的钟声,沉重地敲击在他们早已脆弱不堪的神经上。
一些临时被武装起来的农奴兵,已经开始承受不住这种巨大的心理压力。他们握着长矛的手在不住地颤抖,眼神中充满了恐慌,开始窃窃私语,甚至有人已经悄悄地向后挪动,寻找着可能的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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