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住你说的话。”闫莉娇深深看了他一眼,“你的能力很特别,但要用对地方。好自为之。”
说完,她转身离开了工具房。
李守兔独自站在昏暗的光线里,直到门外脚步声远去,他才缓缓直起身,眼中闪过一丝精光。闫莉娇的最后一句“好自为之”,既是警告,也是某种程度的认可和……期待?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在监狱里的生存模式,将进入一个新的阶段。
当天晚上,李守兔就被调离了原来的监舍,搬进了位于监区角落的一个单人间。房间不大,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一把椅子,但相比之前的拥挤嘈杂,这里无异于天堂。更重要的是,这里有了一扇可以望见一小片天空的窗户。
与此同时,阅览室的钥匙副本也到了他的手上。这意味着,在无数个夜晚,当整个监狱陷入沉睡时,他拥有了一个属于自己的、知识的海洋。
李守兔没有浪费这来之不易的机会。他几乎将所有非劳动时间都泡在了阅览室里。如饥似渴地阅读,系统地整理笔记,将老哑巴和老马的口诀与典籍相互印证,并结合这次中毒事件的实践进行反思推演。
他重点钻研了与“毒”相关的知识。不仅限于现代毒理学,更扩展到中医里的“诸毒”、堪舆中的“瘴疠煞”、奇门中的“药(病)星”克应。他发现,不同的毒物,在不同的环境、不同的时间,其“气场”表现和影响力式竟真有规律可循。
除了理论钻研,他也没有放下对监狱这个“现实模型”的观察。拥有了独立监舍和更大自由后,他观察环境更加方便。他绘制了更精细的监狱布局图,标注了各个区域的五行属性和可能的“气口”、“煞位”。他甚至开始尝试根据每日的时辰和星象,推演整个监狱的“大场”变化,预测哪里可能容易发生摩擦,哪里气场相对平和。
这种推演并非每次都准确,但却让他对奇门遁甲的理解愈发深刻,那种把握“势”的感觉也越发清晰。
当然,他并未忘记现实的危险。黑皮等人对他的敌意并未因他搬入单间而减少,反而因为他的“特殊化”而更加嫉恨。只是现在李守兔受到高层关注,他们不敢明目张胆地动手,但偶尔的挑衅和阴冷的目光依旧存在。
李守兔对此心知肚明,他更加低调,尽量避免与黑皮等人发生直接冲突。同时,他也暗中利用自己对“场”的感知,规避一些容易引发冲突的方位和时间。
日子在苦修与警惕中悄然流逝。李守兔就像一颗被投入淤泥的种子,在黑暗和压力中,顽强地汲取着养分,等待着破土而出的那一天。
这天下午,李守兔正在阅览室整理《周易》笔记,年老管教慢悠悠地踱了进来。他看了看伏案疾书的李守兔,又看了看桌上那厚厚一摞写得密密麻麻的笔记本,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感慨。
“小子,”老管教难得地主动开口,“听说你以前大字不识几个?”
李守兔连忙起身:“是,政府。以前不懂事,现在才知道学习的重要。”
老管教摆了摆手,示意他坐下。他走到窗边,看着外面高耸的围墙,叹了口气:“这地方,能真正静下心来看书的,没几个。你是个异数。”
李守兔沉默着,没有接话。
老管教转过身,看着他:“有本事是好事,但在这地方,太扎眼了未必是福。闫监……她也不容易。”
这话带着几分提醒,也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关切。李守兔心中微动,恭敬道:“谢谢政府提醒,我明白。”
老管教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背着手又慢悠悠地走了出去。
李守兔看着他的背影,知道老管教的话并非空穴来风。他最近确实感觉监狱里的气氛有些微妙的变化。调查组进驻后,虽然主要调查中毒事件,但难免会听到一些关于他的风言风语。赵卫国那边似乎也一直在冷眼旁观。
而他最大的“保护伞”闫莉娇,最近似乎也遇到了麻烦。他几次去汇报,都感觉她眉宇间的郁结之色比之前更重,虽然办公室布局调整后有所缓解,但似乎有新的、更大的压力源出现。他暗中观察过行政楼的气场,发现代表领导权威的“乾”位(西北方)气息滞涩,隐隐有“受压”之象。
山雨欲来风满楼。
李守兔深吸一口气,将注意力重新拉回眼前的《周易》。卦象千变万化,但核心不外乎“时”与“位”。他现在需要做的,就是继续积蓄力量,等待属于自己的那个“时”,找准最合适的“位”。
他拿起笔,在笔记本的空白处,缓缓画下了一个奇门遁甲的局象。天盘、地盘、八门、九星、八神……符号错综复杂,蕴含着天地人三才的无穷奥妙。
他的目光落在代表“自身”的符号上,又看了看与“官长”(闫莉娇)相关的宫位格局,眉头微微蹙起。
局象显示,暗流之下,另有漩涡。而这一次,似乎与他,也息息相关。
窗外,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厚重的云层低垂,预示着一场夜雨即将来临。阅览室里灯光昏黄,将李守兔伏案的身影拉得很长,投在布满书籍的墙壁上,仿佛一个在知识迷宫中孤独求索的剪影。
他知道,短暂的平静即将结束。下一场风暴,或许正在看不见的地方悄然酝酿。而他必须在这风暴来临之前,让自己变得更强,才能在这暗室之中,抓住那一线微光,照亮前路,甚至……照亮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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