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宗壹脸色微变,喉结滚动了一下,风衣口袋里的手悄然握紧。
晏玖笑了,笑意却不达眼底:“要不要打开看看?还是等它自己爬出来跟你打招呼?”
她不再看他,径直走到门口,拿起挂在钩子上的黑色伞袋。
拉开拉链,取出一口尺许长的小型棺材模型,放在桌上。
漆黑如墨,边缘勾着一道金线符纹,触手冰凉,仿佛吸走了周围的温度。
“新品预售。”她轻描淡写地说,“儿童款,环保材质,内置安魂符阵,限量一百具,售完即止。”
然后她抬头,迎上郎宗壹复杂难辨的目光,笑意渐冷:“我知道你在查什么。也知道你在怕什么。”
“但有些门一旦推开,就再也关不上了。”
她撑开黑伞,走入雨中。
雨滴砸在伞面,发出密集的噼啪声,像无数细小的手在叩击。
身后,只剩下一地狼藉、昏迷的男人,和墙上那幅微微震颤的三清铃画轴。
而在她离去的瞬间,郎宗壹终于低声开口,仿佛自语:
“……你到底是谁?”
雨还在下。
黑伞之下,晏玖的身影已消失在巷口,只留下湿漉漉的足迹,像一串未完的省略号,嵌进城市的记忆裂隙。
话音未落,身后传来一声闷响——
雪茄男的手指痉挛般抽动,喉咙里滚出野兽般的呜咽。
他挣扎着撑起身体,脖颈青筋暴起,眼神由涣散转为凶狠:“你……你敢打我?!我是合法商人!纳税大户!你这是袭警预备犯!我要告你!告死你!!”
就在此时,走廊尽头响起沉稳的脚步声,皮鞋踏在湿滑地砖上,节奏坚定,像审判的节拍器。
马微微缓步走来,一身藏青色制服笔挺如刃,肩章上的银徽在幽光中泛着冷芒。
她手中文件夹展开,一张盖着红印的逮捕令赫然在目。
“郎宗壹局长授权,特殊机构第七条应急条款启动。”她声音不高,却压住了所有杂音,“涉嫌非法拘禁、活体献祭、邪术镇魂三十七起,证据链闭环。你现在被正式羁押,移送‘玄案司’审讯。”
雪茄男瞳孔骤缩,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不可能……你们没证据!墙里什么都没有!那是老建筑结构层!谁也不能拆!”
“你说得对。”
一个声音悠悠响起。
滴答。
一滴水落在地毯上,接着是第二滴。
众人循声望去。
门边,黑伞收拢靠肩,晏玖静静伫立,雨水顺着伞尖滑落,在她肩头洇出深色痕迹。
她脸上没有笑意,也没有愤怒,只有一种近乎神性的平静,仿佛刚从某个古老的仪式中归来。
她看着雪茄男,轻声道:“墙里确实没什么……除了一个孩子临死前咬断的指甲,和换乳牙时舍不得扔的那颗小臼齿。”
雪茄男猛地后退,脊背撞上墙壁,发出沉闷响声。
“放屁!你胡说八道!那是我祖上传下来的护宅法阵!供奉的是正统佛门圣物!你怎么可能知道……你怎么可能看见……”
“看见?”晏玖笑了,那笑容像刀锋划过玻璃,刺耳而冰冷,“我不用看见。他们的哭声太大了,每晚十二点准时在我耳边念你的名字。”
她一步步走近,高跟鞋踩在血迹上,不避不让,鞋跟陷进湿滑的血泊,发出轻微的黏腻声响。
“你说你信佛?那你告诉我——佛陀渡众生,还是拿童骨砌墙基?”
雪茄男嘴唇哆嗦,忽然歇斯底里大叫:“你们不能动那堵墙!那是镇煞之眼!一旦打开,百鬼夜行!!”
“哦?”晏玖歪头,语气天真,眼里却无一丝笑意,“那正好。我也想看看,到底是谁在夜里爬出来索命。”
她说完,不再看他,转身望向郎宗壹。
两人视线在空中交汇。
那一刻,时间仿佛凝滞。
郎宗壹站在光影交界处,风衣未脱,神情莫测。
他望着晏玖,目光从她微红的掌心,移到她眼角那抹几乎不可见的倦意,再落到她身后那口小小的棺材模型上。
他在她身上看到了太多不该共存的东西:残忍与慈悲,冷漠与执着,市侩与神圣。
她像是一具行走的矛盾体,披着直播带货的皮囊,灵魂却深陷于一场无人知晓的战争。
而最令他心悸的是——她不怕真相。
哪怕那真相会焚毁她自己。
他缓缓上前一步,停在那堵墙前。
指尖轻触壁纸,感受到底下坚硬的水泥层,粗糙而冰冷。
但他没有立刻行动。
他在等。
等一个人的反应。
晏玖闭上了眼睛,似已疲惫至极。
她倚着门框,呼吸轻缓,仿佛刚才那一记耳光、那些刺骨言语都与她无关。
可郎宗壹看得清楚——她的手指,在袖中微微蜷缩了一下。
那是……压抑的痛楚。
他忽然明白,她不是在挑衅规则,而是在用最极端的方式,把被掩埋的亡者重新带回人间。
“亲自看看?”她忽然睁眼,唇角微扬,声音很轻,却带着蛊惑般的重量,“局座,您不是一直在找‘他们’吗?现在,门就在您面前。”
房间骤然安静。
连雨声都被隔绝在外。
那堵墙,像一头沉睡的巨兽,静默矗立。
郎宗壹没有回答。
但他抬起手,做了个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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