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眼望去,看见晏玖背对着他站在窗前,耳坠在微弱烛光下泛出幽黑的光泽,像两粒沉入深潭的星子。
她没有回头,但他知道——她早已察觉到他的到来,甚至,或许正等着看他如何应对这满室的余温与残香。
他的喉结动了动,手指无意识地抚上领口,扣子还是系得紧紧的,却仿佛勒住了他的呼吸。
那缕沉香混合着冷梅的味道还在鼻尖萦绕,熟悉得让人心慌。
上一次闻到这种气息,是三个月前在城南废弃的道观里,她为他拂去肩头的灰烬时靠得太近,指尖擦过他颈侧的那一瞬。
他记得自己当时猛地后退了一步,却被她轻笑一声:“郎探员,摸骨又不会死人。”
而现在,这味道比那时更浓烈、更具蛊惑性,像是她故意设下的一个陷阱。
“门没锁。”晏玖终于开了口,声音清冷如井水,却偏偏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特设局的人什么时候开始连通报都省了?”
郎宗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忘了敲门,耳尖顿时一热,迅速侧身将门推开得更大一些,借着通风的动作掩饰自己僵硬的举动。
“监控显示你这里能量波动异常,我来确认一下安全情况。”他说得很镇定,但语气却比平时慢了半拍,像是在小心翼翼地踩着冰面前行。
晏玖缓缓转过身,眸光掠过他微微松开的领扣,唇角轻轻上扬:“放心,我没打算再给你摸骨了。发誓。”
这话本应该缓解一下气氛,可郎宗壹却觉得胸口更闷了。
他几乎能想象出她俯身执笔时低垂的眼睫,指尖划过他掌纹时那种近乎亵渎的专注——那是只有她才敢做的事,也是唯一让他在理性与本能之间彻底失衡的触碰。
“不必。”他生硬地别开视线,走到桌边假装查看那张像星图一样的人物关系网,“你现在倒是学会用承诺当武器了。”
“我只是体贴而已。”她走近了几步,指尖轻轻点在“玫瑰十字会”这四个字上,歪着头看着他,“毕竟你们特设局最近查他们查得挺辛苦的,连我这种边缘人物都能收到内部预警邮件。师兄……真是越来越贴心了呢。”
郎宗壹的瞳孔微微一缩。
她从不叫他“师兄”,这是第一次。
而更让他心头一紧的是——她根本不知道他已经调阅过她十年前在玄门学院的所有档案,包括那一纸被封存的师徒名册。
她是他名义上的师妹,虽然没有正式行过礼,但在血统谱系上确凿无疑。
可这层关系,本不该由她主动提起。
“你最近直播间的流量异常。”他压下内心翻涌的情绪,转而翻开随身携带的平板电脑,“过去十二小时,新增了三十七万个匿名账号,全部集中在你提及《星夜》之后。IP来源分散在全球十二个国家,使用的是同一套加密跳转协议。”他顿了顿,目光变得锐利起来,“这不是粉丝的狂欢,是一种渗透行为。”
晏玖眉梢轻轻一挑,似乎并不感到意外。
“所以你是来警告我的?怕我又不小心‘关注’死一个国际宗教领袖?”
“我是来告诉你——有人在借你的直播间做中继信号。”郎宗壹盯着她的眼睛,“那些账号不是观众,是接收端。他们在同步解码某种信息流,而触发条件,就是你对特定人物的关注行为。”
空气骤然凝固。
烛火晃了一下,映得两人之间的影子拉长交错,如同纠缠的命运线。
晏玖沉默了片刻,忽然笑了起来。
她拿起桌上的银笔,在“不悔大师”旁边添了一行小字:死亡非终点,而是开启仪式的钥匙。
“也就是说……我不是杀人者,而是钥匙本身?”她低声问道,语气竟有些恍惚,“每一次我‘关注’谁,就像按下启动按钮?”
郎宗壹没有回答,但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窗外,远处高楼的霓虹重新亮了起来,城市在暴雨过后慢慢复苏。
可在这间位于老巷深处的小屋里,某种更深的黑暗正在形成。
晏玖抬起眼,直视着他:“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封锁我?监禁我?还是……继续观察,等我帮你把整个《星夜》背后的网络都挖出来?”
郎宗壹喉结滚动了一下,最终避开了她的目光。
他合上平板电脑,声音低沉而克制:“我只负责追踪异常情况。至于你要怎么做……从来都不是我能决定的事。”
话音刚落,系统在他脑海里悄悄冒了个泡:【宿主,这家伙明明紧张得要命,嘴还这么硬,啧,恋爱脑晚期。】
晏玖没有回应,只是轻轻摩挲着耳坠,
下一秒,办公室内的所有电子设备同时发出一声极轻微的嗡鸣声——
监控屏幕闪了一下,弹出一条未授权访问的提示;手机底部跳出一则加密消息:“第四个坐标已激活”;而墙上那幅老旧的挂钟,秒针竟然逆时针跳动了三格。
两人同时抬起头,彼此对视着。
风雨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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