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得不调动超过七成的心神与法力去压制、安抚这躁动的核心,用自身的幽冥之力在晶石外围构筑一层又一层的封印禁制,但那些禁制在幽核的冲击下如同纸糊般脆弱,不断崩碎又重组。
额角的冷汗已经汇聚成珠,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在下巴处滴落,在黑色玉石地面上留下深色的印记。
更糟糕的是背后的伤口。沙鹫留下的阴寒力量与这环境中浓郁到化不开的死气产生了诡异的共鸣,伤口非但没有愈合的迹象,反而在不断恶化。
那阴寒如同有生命的毒蛇,沿着经脉向体内侵蚀,所过之处带来针扎般的刺痛与深入骨髓的寒意,几乎冻结她的血液。
每向下走一步,那寒意便加重一分,她的嘴唇已经失去了所有血色,呼吸间吐出白色的寒雾——在这本应阴冷但绝不该结冰的甬道中,这景象诡异至极。
她咬紧牙关,下唇被咬破,血腥味在口中弥漫,这痛楚帮助她维持着意识的清醒。目光却死死锁定前方那片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深邃黑暗。
一种莫名的召唤感,随着深入越来越清晰,那不是声音,不是图像,而是一种源于血脉、源于灵魂深处的共鸣与牵引——仿佛那里有什么东西在呼唤着她的“本源”,让她心脏的跳动不自觉与那深处某种缓慢而沉重的搏动逐渐趋同、同步。
这种感觉既熟悉又陌生,既亲切又危险,让她想起幼时在母亲怀中听到的心跳声,却又混杂着某种深渊般的恐怖。
云隐始终走在她身侧半步之前,既是探路,也是守护。他敏锐地察觉到幽月气息的紊乱和身体的轻颤——她握剑的手在微微发抖,虽然幅度极小,但逃不过他的眼睛。
他侧过头,眼中是无法掩饰的担忧,压低声音问道:“还能坚持吗?”他的声音在空旷死寂的甬道中被放大,又迅速被周围的黑暗吸收,显得有些突兀,甚至带着回音。
幽月深吸了一口冰冷刺骨、充满死气的空气,那空气进入肺部如同吞下冰渣。她努力让声音平稳,但出口时仍带着难以掩饰的颤抖:“可…以。”简短两字,已是极限。
她的全部注意力,都分给了压制幽核、抵抗伤势和对抗那越来越强的召唤感,连多说一个字都怕心神失守。
胡小七和两名仅存的手下紧跟在后方三丈处,这是云隐要求的距离——既在星图光罩的一定庇护范围内,又不会因为靠得太近而在突发战斗时相互掣肘。
三人大气不敢出,手中紧握的武器因为过度用力而指节发白。他们并非心志不坚之辈,能在流沙城混迹多年,刀口舔血,谁没经历过生死险境?但此地的氛围实在太过诡谲压抑,远超以往任何险地。
那不只是物理上的危险,而是灵魂层面上的污染和侵蚀。甬道仿佛没有尽头,只有倾斜向下的永恒黑暗,两侧幽绿宝石映照出他们扭曲拉长、如同鬼影般摇曳的影子,紧紧跟随,仿佛不是他们在行走,而是被这些影子拖拽着坠向深渊。
时间在这里失去了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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