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子书想要躲避都已经来不及，更没有时间格挡，只能眼睁睁的望着拳头冲向他的右眼。
完了！
舒子书后背一阵冰凉。
他很清楚张医德的拳头有多重，要不是他抗打能力强，骨头都断好几根了。
而这一拳过来，就算没把他活活打死，也能把他打成独眼龙。
“营长手下留情！”
一道焦急的声音从人群当中冲了出来。
张医德的右手拳头在距离舒子书只有两公分左右的距离停下。
所有人愕然的望着张医德和舒子书。
之后目光很快转移到钱富贵身上。
钱富贵快速冲了过去。
“动手吧，我输了，只希望你能信守承诺，半年之后送我的兄弟们离开！”
舒子书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师长救过他的命，要不是师长，他早就死了。
所以，他死心塌地的跟着他的师长，绝对不会背叛师长。
张医德并没有动手，只是望向跑过来的钱富贵。
钱富贵跑到他们一丈多远的地方停下脚步，低头弯腰，颤抖着右手捡起地上的一枚虎牙吊坠。
他缓缓站起，颤抖眼泪望着舒子书。
“耗子，耗子，是你吗？？”
闻言，已经闭上眼睛的舒子书猛然睁开眼睛，一双惊愕的目光望着钱富贵和他手上的虎牙吊坠，但他并没有吭声。
“耗子，我啊，我富贵啊，我，我也有这个！”
富贵颤抖着手从衣领里面摸出来一枚虎牙吊坠。
“这是你爷爷送我的，当时我们兄弟俩一人一个，你忘记了吗？”
“你，认错人了！！”
舒子书的眼泪在眼眶当中颤抖，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嘶哑颤抖。
“不可能，你肯定有！我不会认错的，这虎牙刻着你的浩字！你看看！”
富贵亮出刻着子‘浩’字的一面。
“……不，不是我的，我，捡到的！”
舒子书通红着脸咬着牙齿狡辩。
“不可能！你的后腰是不是有一块青色胎记！？”
“没有！”
“不可能！”
富贵冲过去，就要撩起舒子书的衣服。
舒子书后撤几步，指着他的鼻子怒吼。
“我说不是就不是，别过来！”
“耗子，我是你兄弟富贵啊！你……”
“我们不是兄弟，我们是敌人！”
“你混蛋！”
富贵快速冲过去，一把撩起他的衣服。
果然，在舒子书的后腰，果然有一块拳头大小的青色胎记。
“果然是你，你就是耗子！”
富贵激动的抱住舒子书，眼泪不停的流淌而下。
“总算找到你了，我还以为你死了呢，你个混蛋，活着也不回村子找我……”
富贵哭着眼泪，不停的拍打着舒子书的后背。
舒子书的眼眶再也装不住眼泪。
泪水顺着他的脸上不停的滴落而下。
耗子是他的小名，只有他们村子的人才知道，国军队伍当中，除了师长之外，知道的人，几乎已经在长城会战的时候战死了。
只不过，他颤抖着声音说道。
“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你的耗子，耗子已经死了！”
“你放屁，你就是耗子，你就是耗子！”
富贵松开怀抱，用力的摇晃舒子书的肩膀，接着扭头望着张医德。
“营长，他是我的发小，我的的兄弟耗子，我求你，别杀他，我求你别杀他！”
“既然是富贵的兄弟，那就是我的兄弟，我怎么能杀了自己兄弟！”
“用不着你同情我，你们红军杀了我爷爷，老子跟你们红军不共戴天！”
舒子书推开富贵，指着张医德的鼻子怒吼。
“不是我们红军杀的，爷爷不是红军杀的，是国军杀的！”
富贵扯着喉咙咆哮。
“当时我也以为是红军干的，可后来他们走的时候我都听清楚他们说的话了，他们是老鹰寨寨的土匪，是土匪干的……”
富贵一五一十的把情况说了出来。
五年前，当年他们只有十几岁。
老鹰寨也没有变成国军。
老鹰寨的土匪经常打家劫舍，甚至因为有足够多的战马，隔着老远去抢老百姓的粮食财物。
一次他们去了富贵的村子，假冒红军抢了粮食，甚至还点了好几个房子。
舒浩被土匪打晕了过去。
等到他醒了的时候，土匪已经跑远了。
但这个时候，李成济带着人路过，把他救走。
富贵找遍了村子和周围的林子也没有找到人。
“不可能，我亲眼看到是红军杀了我爷爷，烧了我家房子，还杀了好多人！师长不可能骗我！”
舒子书含着眼泪，咬着牙齿反驳。
“你的师长不会骗你，难道我钱富贵会骗你吗！”
富贵针锋相对的怒吼。
“……”
舒子书顿时无言以对。
因为，钱富贵的确是他的发小，从小光屁股长大的兄弟。
只是后来他们天各一方。
但他知道，他的兄弟钱富贵绝对不会欺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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