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番回应,有理有据,层层递进,既驳斥了谬误,又阐明了正理,更暗含告诫。尤其最后一句,点出官员身份,提醒其言责,可谓绵里藏针。
赵郎中被驳得面红耳赤,尤其最后那句“明察秋毫,谨言慎行”,如同警钟在他耳边敲响,让他被邪念蛊惑的心神猛地一清,顿时冷汗涔涔,意识到自己失言闯祸,呐呐不能言,羞愧地跌坐回席中。
然而,就在赵郎中气势被挫、邪念稍抑的刹那,殿内另一侧,一位身着低级道袍、面容阴鸷的中年道士,却像是被刺激了一般,猛地跳了起来,指着妙光王佛尖声道:
“妖僧!休得蛊惑人心!你说你佛法神通广大,能度亡者!那我问你,你若真有慈悲,为何坐视天下众生受苦?为何不显大神通,让世间顷刻间再无病痛灾厄?!为何还要让人辛苦修行?可见皆是虚妄!是欺世盗名!”
此问更是胡搅蛮缠,已近乎泼妇骂街,完全失了修行人的体统。不少道门中人皆皱起眉头,觉得此人丢尽了道门脸面。清虚道长更是面色一沉,认出此人乃是门中一个素来心胸狭窄、道心不坚的弟子,显然也受了暗中影响。
妙光王佛却只是淡淡看了那道士一眼,缓声道:“神通不敌业力,佛法度人,重在授人以渔,而非授人以鱼。若以神通轻易消灾,众生如何知因果可畏?如何肯断恶修善?譬如父母爱子,亦不能代其吃饭、代其成长。彻底解脱,终需自修自证。此乃宇宙法则,纵是诸佛,亦不能违背。”
他的回答,直指修行根本,将那无理取闹之问轻轻化解。
接连两次发难,皆被妙光王佛以圆融智慧轻易平息,但殿内那股暗流却愈发汹涌。显然,那隐藏在暗处的黑手,见挑动对立难以速效,便开始采用这种胡搅蛮缠、败坏气氛的策略,意图将庄严的论法拉低到市井争吵的层面。
太子夏宸面沉如水,他已确信有人在暗中捣鬼。他目光凌厉地扫视全场,尤其在几个可疑人物身上停留。张天师指尖道诀暗掐,一股清圣之气悄然弥漫,试图驱散那无形的邪氛。孔祭酒亦面露忧色,显然也察觉到了异常。
然而,那诡异的干扰之力如同附骨之疽,虽被佛道两股清圣气息压制,却依旧顽强地潜伏着,寻找着下一个突破口。殿内的气氛,在看似平静的论法之下,已是暗潮汹涌,一触即发。
所有人都感觉到,这场论法,已然变质。真正的较量,似乎已不在台面之上的义理之辩,而转入了更为凶险莫测的暗处。下一个站起来的,会是谁?又会抛出怎样刁钻恶毒的问题?
妙光王佛依旧安然静坐,仿佛一座亘古不变的山岳,任他风吹浪打,我自岿然不动。但其深邃的眼眸深处,已映照出这文华殿内,交织的人心鬼蜮。他知道,幽影教的表演,才刚刚开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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