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津卫的晨光刚漫过城墙,姜桂题率领的骑兵就踏着晨雾进驻城内。街道上静悄悄的,只有几个早起的百姓探出头张望——见士兵们腰间别着“汉式步枪”,衣摆上绣着小小的龙旗,而非北洋军的“袁”字徽记,才敢端着热茶走出家门,连声道:“可把你们盼来了!北洋军昨天还抢了西街的粮铺,你们来了,咱们就安心了!”
“将军,袁世凯的府邸已围得水泄不通!”校尉快步来报,手里攥着一叠纸,“他的亲信李参谋刚投降,还搜出了这个——袁世凯和英国领事的密函,说只要他逼宫成功,就把天津港的关税让给英国十年!”
姜桂题接过密函,指节攥得发白,转身大步走向袁府。府内北洋军正排队缴械,有的士兵还攥着没吃完的窝头——那是从百姓家抢来的。推开书房门,袁世凯坐在太师椅上,面前摆着冷酒,桌角压着一张泛黄的“东南互保”协议,头发一夜白了大半。
“袁世凯,你勾结洋人、出卖关税,还有什么话说?”姜桂题将密函摔在桌上。
袁世凯缓缓抬头,嘴角扯出一抹苦笑,突然抓起案上的匕首——那是他早年随李鸿章练兵时得的赏赐,就要往心口刺去。“住手!”姜桂题身旁的侍卫反应极快,一把打掉匕首,“皇上有旨,要让你当着天下百姓的面受审,你死了,倒便宜你了!”
消息传到京城时,溥仪正在虎神营的伤兵营里。一个叫王小二的年轻士兵躺在铺位上,断了的右臂裹着厚厚的纱布,手里却紧紧攥着半块干硬的玉米饼。“这是俺娘上个月寄来的,说家里种的玉米收了,让俺在军营里别亏着肚子。”见溥仪进来,他挣扎着要起身,眼里却亮着光,“皇上,俺没给您丢人!俺在廊坊拦北洋军时,还缴了一把洋枪呢!”
溥仪按住他的肩,指尖触到纱布下的硬块——是块没取出来的弹片。他转头对军需官沉声道:“给所有伤兵换最好的金疮药,每人发三十两抚恤金,再让伙房每天炖一锅鸡汤,补补身子。他们为家国流血,不能受委屈!”
刚走出伤兵营,就见张之洞带着两人走来:一个是江南士绅代表张謇,手里捧着《实业兴邦策》;另一个是上海商会会长周明远,衣摆上还沾着旅途的尘土。“皇上,各省代表共五十六人,今早全到了——有新军将领,有乡绅商人,还有像周伯这样的百姓代表,明日便可开议事会。”
“两位远道而来,辛苦了。”溥仪接过《实业兴邦策》,指尖划过“商民捐输、共办实业”的字样,“这次议事,不用讲虚礼,不管是骂朝廷的,还是提建议的,都让他们畅所欲言。朕要听的,是实实在在的民心。”
张謇拱手道:“皇上这话,比黄金还贵重!如今百姓最愁三件事:一是赋税重,二是黄河老淹庄稼,三是娃子没学上。若议事会能把这三件事定下来,民心定能聚起来!”
周明远也补充:“上海的商人都愿出钱——只要朝廷能出个‘保商令’,不让洋人随便抢咱们的货、占咱们的厂,咱们就能把织机厂、机床厂办起来,再也不用买洋人的破烂!”
溥仪点点头,心里更明了——这一世的改革,绝不能只靠朝廷单打独斗,得把商民的力气拧成一股绳。
次日清晨,全国议事会在太和殿召开。代表们按身份分列,却没设高低座次——穿朝服的宗室亲王和穿粗布的百姓代表并肩而立。周伯攥着字条,手都在抖,那上面是他走了二十里路,从京城百姓那收集的诉求。
溥仪坐在龙椅上,目光扫过殿内:“今日召诸位来,不为摆帝王架子,只为共商‘怎么让中华活下去、怎么让百姓吃饱饭’。过去大清闭关锁国,让洋人骑在头上;如今若还守着‘祖宗之法不可变’,江山就没了,祖宗的脸也丢尽了!有话,尽管说!”
话音刚落,户部尚书刚毅就站了出来,脸涨得通红:“皇上!减税、办学、修铁路,哪样不要钱?国库现在连军饷都快发不起了,再这么折腾,朝廷就得垮了!”
“刚毅大人这话,臣不敢苟同!”张謇立刻上前一步,“臣查过,去年盐税被贪官贪了三成,洋商在上海偷税漏税的银子,够办十座学堂!只要整顿盐税、严查洋商偷税,再让商民捐输入股实业,国库的缺口就能补上——百姓不是不愿出钱,是怕钱花在歪路上!”
“张謇先生说得对!”新军将领吴禄贞也站出来,手里举着一把生锈的洋枪,“咱们的士兵用的还是十年前的旧枪,北洋军却拿着洋人给的快枪!若不办军工、造新枪,下次洋人来,咱们还是只能挨打!”
周伯也颤巍巍地举起字条:“皇上,草民还有个请求——学堂能不能多收些农家娃?俺邻居家的娃,今年十二了,还在帮着放牛,他说想识字、想学着造机器,不想一辈子种庄稼……”
溥仪走下龙椅,接过周伯的字条,上面歪歪扭扭写着十几个名字,每个名字后面都画着个“圈”。“周伯,你告诉那孩子,朝廷的学堂,不管是农家娃还是织户娃,都收!不仅收,还管午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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