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学姐,”赞迪克的声音低沉下来,手指无意识地卷起她一缕垂落的发丝,“即便我们在当下洞悉了所有的格局,预见了最终的结局,又能如何?以两个普通学者的身份?”
他轻笑一声,带着嘲弄,“想想看,我们手中有什么?精妙的实验数据?前沿的深渊理论?还是那些无法见光的禁忌研究?”
他微微凑近,气息拂过她耳畔,话语却如同淬毒的匕首:“在教令院这台庞大而腐朽的权力机器面前,在那些盘踞在阴影里、为了利益可以吞噬一切的鬣狗眼中,这些算什么?不过是可供利用的工具,或者需要清除的障碍罢了。”
“我们渺小,因为我们没有真正能制衡他们的力量。”他的红瞳凝视着她,清晰地剖析着残酷的现实。
“话语权、规则的解释权、执行暴力的机器,这些都牢牢握在他们手中。阿瓦索曾是这台机器的掌舵者之一,但即便是他,一旦成为‘变量失控’的牺牲品,也会被无情的齿轮碾碎。而我们?不过是这台机器运行时,旁边两个看得更清楚些的……观察者。”
“除非,”他话锋一转,手指轻轻摩挲着她的下颌线,语气带着危险的诱惑,“我们能站到更高的位置。拥有足够撬动规则的话语权,掌握足以让他们忌惮的实力。只有这样,我们才能真正成为棋手,而非棋盘上任人摆布、随时可以被牺牲掉的棋子。或者,”他眼中闪过一丝疯狂的光芒,“拥有能掀翻整个棋盘的力量。”
海莉薇静静地听着,镜片后的黑眸如同深潭,之前被赞迪克强行搅乱的波动彻底平息,只剩下冰冷的、近乎残酷的理性。
赞迪克的话,剥开了所有无用的情绪外衣,将赤裸裸的权力规则和力量本质摆在她面前。是的,渺小。个体的意志和努力,在庞大的利益集团和权力惯性面前,脆弱得可笑。
她的反思,不再是感性的自责,而是针对自身策略失误的复盘:“我高估了阿瓦索大贤者的能力而忘记他本身也是一个靶子。我也低估了藏在暗处的那些人会有多狠、多会报团反扑……还有弗朗西斯。”
海莉薇抿了抿唇,对弗朗西斯这个变量最难消化。
“他已经不是以前的他了。我错误地用固定的认知去看待了一个时刻变动的人。这是我最大的错误。以及……从一开始,因为嫌麻烦,我把这个烂摊子打包交给了阿瓦索大贤者,后续发生了什么一概没去关注。”
“就像一场实验,只做了前半截,而后半截被撂下不管,以至于最终结果失控爆炸我也没能第一时间知道原因。而且,我压根没想过事情会闹这么大,甚至一点后手也没留。”
一条条失误在海莉薇脑中清晰罗列,全部都是她给自己列的问题清单。带着一种“这里错了,得改”的冷静判断。
她慢慢呼出一口气,实验室里机油和金属粉尘的味道混合着赞迪克身上淡淡的薄荷气息,让她彻底冷静下来。
混乱的思绪像退潮般消散。
赞迪克看着海莉薇眼中重新恢复的冷静和决意,红瞳中的愉悦几乎要满溢出来。他嘴角勾起一个带着点邪气的弧度,指尖轻轻摩挲着她的下巴,声音压得又低又暧昧:
“看来学姐是真的被这场风波吓得不轻呢……”他故意拖长了尾音,红瞳灼灼地盯着她,“需要我提供更多、更深入的‘安慰’服务吗?”
海莉薇抬眼看他,镜片后的眼睛里没了之前的混乱,只剩下清冷的平静,甚至还带着一丝对他这种“服务精神”的了然。
她没有拒绝,反而微微侧了侧头,像是在认真考虑服务选项,然后给出了评价:
“可以。不过请先排除刚才那种‘啄木鸟式’的服务方案。用户体验极差。”
赞迪克被她的“用户体验”评价逗得低笑出声,胸腔震动。
“遵命,学姐。”他低语,带着笑意和不容置疑的强势,再次低头吻住了她。
这一次,不再是恶作剧的啄吻,也不是浅尝辄止的试探。这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带着温度与渴求的深吻。
唇舌交缠,气息交融,薄荷的清冽与实验室的金属气息奇异地混合在一起。
海莉薇没有抗拒,甚至微微启唇回应,她的手臂自然地环上他的脖颈,指尖无意识地陷入他后颈的发根。混乱的思绪被彻底驱散,只剩下感官被侵占的专注。
然而,就在这旖旎升温的间隙,海莉薇敏锐地感觉到了一丝“变量”的偏移。
赞迪克原本揽在她腰间的手掌,不知何时悄然从她衬衫的下摆边缘滑了进去。带着薄茧和微凉触感的掌心,毫无阻隔地、直接贴合在了她腰背细腻温热的肌肤上。
那触感太直接,太具有目的性。它不再是单纯的拥抱或安抚,而是带着明确情欲信号的探索。
海莉薇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瞬。她几乎是立刻、精准地捕捉到了这不合时宜的信号。
就在赞迪克的手掌带着试探的力度,意图顺着她流畅的脊线向上游移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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