赞迪克好不容易止住笑,擦了擦眼角的生理性泪水,向海莉薇走近一步。
“不过学姐,”他微微俯身,凑近海莉薇,压低的声音带着一丝蛊惑,“与其羡慕我这种‘高效但高风险’的就业路径,不如考虑换个思路?”
“你看,我现在可是愚人众执行官,拥有一定的资源调配权限。而且,我对学姐的才华和研究能力一直非常、非常有兴趣……”
他故意拖长了调子,观察着海莉薇的反应。
欠揍。非常欠揍。
在她面前摆出一副大陆五百强企业HR的调调,还用“资源权限”和“兴趣”给她画饼?翅膀硬了,胆子肥了,现在就想当她的领导了?!
海莉薇面无表情地抬起手,用食指抵住赞迪克凑近的额头,把他推开到一个亲密的社交距离之外。
“谢邀。贵领导抛出的橄榄枝过于沉重,我这薄薄的脸皮暂时还承受不起。”她收回手指,“等我什么时候能把脸皮磨练到足以无视某人的道德风险和潜在的精神污染源的时候,或许会再来找你要那张入职申请表。”
海莉薇着重强调了“你”字。
想当她领导?下辈子吧!绝对不可能让这家伙在她面前嘚瑟。
赞迪克脸上笑容依旧,仿佛刚才的言论不过是玩笑话,而海莉薇的回绝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不过……有关愚人众的事,他的确有些先斩后奏,忽略了海莉薇本身的独立意志。
人是独立的个体,不是单元和模块。她和他关系亲密却不代表她会一直帮助他,追随他,去任何地方,做任何事。
她不是附庸,有自己的世界。
为了探求知识,她可以深入险境;为了家人,她可以爆发出难以想象的力量和韧性。除此之外,她对于外界的归属感近乎为零。
教令院对她而言,也不过是一个获取资源和进行研究的平台。她对权力、地位、组织架构这些东西,天然带着一种疏离和审视。
一丝懊恼和自省的烦躁感在赞迪克心底升起。
他习惯了掌控全局,他当然可以用更“强制”的手段……但这个念头几乎是生起的瞬间便被他立刻碾碎。
那太低级,太无趣,更会彻底毁掉他们之间这种独特而珍贵的联系。
他享受的是她主动的靠近,是她思维的碰撞,是她偶尔流露的、只对他才有的纵容和真实。
所以,不能急。
两人没有多言,顶着烈日回到了赤沙之蝎部落的营地边缘。
刚靠近营地,一个身影就冲了过来,正是望眼欲穿的拉默德。
“学姐,赞迪克,你们终于回来了!”拉默德激动地抓住海莉薇的胳膊,声音都在发颤,“你们消失好几天了,是不是去给我搬救兵了?是教令院的护卫队来了吗?还是雇佣了镀金旅团?”
海莉薇不动声色地抽回自己的胳膊,目光扫过拉默德身后不远处那个正探出脑袋盯着这边的哈娜,以及不远处看似随意走动、实则目光一直锁定此处的部落战士。
“没有救兵。”海莉薇言简意赅。
“那你们……”
“咳咳,”赞迪克清了清嗓子,打断了拉默德呼之欲出的哀嚎。
他脸上又挂起了那种人畜无害、甚至带着点无辜的笑容,然后凑近海莉薇,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快速低语:“学姐,其实这件事我觉得我可以‘游说’一下。”
海莉薇侧目看他,眼神里写满了“你又想整什么幺蛾子?”。
赞迪克眨了眨眼睛,笑得像只狡猾的狐狸:“相信我,方法很简单。”
海莉薇沉默了两秒,最终还是点了下头:“可以去试试。”
接下来,海莉薇和拉默德就看着赞迪克走向酋长的帐篷和看守的战士说了什么,然后被引进帐篷内。
没过多久,哈娜被帐篷内的人通传,不情不愿地跟着进了帐篷。
大约一盏茶的功夫后,一个部落战士快步从帐篷里跑过来,对拉默德行了个礼,“尊贵的学者大人,酋长大人和哈娜小姐已经同意,您随时可以离开绿洲。我们会派一队精锐战士,亲自护送您安全返回须弥城。”
“啊?”拉默德懵了,他难以置信地看向海莉薇,“学姐,这就成了?他们肯放我走了?”
海莉薇眼底也掠过一丝诧异,她看向正慢悠悠走回来的赞迪克,对方脸上带着一副深藏功与名的轻松笑容。
“你跟他们说了什么?”
赞迪克轻描淡写:“哦,没什么复杂的。”
“我跟哈娜小姐说——”他模仿着刚才温和的语气,“‘尊贵的哈娜小姐,您看中的这位学者拉默德,他今年必须完成教令院的毕业课题,否则他会留下心结,变成一个终日郁郁寡欢、脑子里只有学业和遗憾的木头人。只有让他顺利完成学业,解开这个心结,他才能分出心思去感受其他美好的事物,比如,像您这样明媚动人的姑娘。’”
拉默德:“……”
谁郁郁寡欢了?谁是木头人!
赞迪克继续道:“然后我又跟酋长分析了一下——‘尊敬的酋长大人,哈娜小姐的心智尚在成长阶段。她对拉默德的‘执着’,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她见识有限,没有接触过更广阔世界的优秀异性,内心容易产生不成熟的迷恋。让她跟随拉默德去须弥城,亲眼看看世界的繁华,接触不同的思想和人群,有助于她开阔眼界,真正成熟起来。或许到那时,她自然就放下了这份过于炽热的‘执着’。强行把她困在沙漠,只会让她的执念更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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