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阳光斜斜地照在前院,阎埠贵坐在自家门口的小马扎上,手里捏着个算盘,噼啪打得正响。他面前摆着一张泛黄的纸,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小字,仔细一看,竟是院里各家这个月用了多少度电、耗了多少斤煤的账目。
王建国端着个豁口的粗瓷碗,蹲在门槛上喝粥,眼角的余光时不时瞟向阎埠贵。这三大爷是个出了名的“铁公鸡”,一分钱能掰成八瓣花,院里谁家借他根针,都得记在账上,就盼着哪天能连本带利讨回来。
“建国,喝粥呢?”阎埠贵突然停下算盘,抬眼看向王建国,脸上堆着精明的笑,“你家这个月的电费,我算了算,比上个月多了两度。是不是晚上开灯时间长了?”
王建国喝了口粥,慢悠悠地说:“三大爷,我爸最近总加班,回来得晚,开点灯很正常。”
“正常是正常,”阎埠贵推了推鼻梁上的老花镜,算盘又噼啪响了两声,“但规矩不能破。这院里的水电煤,都是按人头平摊的,你家多用电,就得多掏钱,不然对别家不公平。”
王建国心里冷笑。这阎埠贵,真是见缝插针地想占便宜。上个月他家灯泡坏了,临时用了贾家一盏油灯,这事儿被他看见了,转头就把油灯的耗油量折算成电费,硬是让贾张氏多交了五分钱。
“三大爷,”王建国放下碗,擦了擦嘴,“我家这个月的电费,该多少给多少,一分不会少。但我记得,上礼拜你借了我家半袋面,说是给你小儿子做功课当点心,那账是不是也该算算了?”
阎埠贵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摆手:“嗨,那点面算啥?邻里邻居的,还计较这个?”
“三大爷不是常说,亲兄弟明算账吗?”王建国挑眉,“半袋面,按市价是两毛五,您看是现在给,还是记账上,抵扣下个月的电费?”
“你这孩子……”阎埠贵被噎得说不出话来。他借面的时候,以为王建国一个小孩记不住,没想到这小子门儿清。
正在这时,傻柱端着个菜盆从后院出来,盆里是刚炒好的白菜,飘着点油星子。阎埠贵的眼睛瞬间亮了,连忙站起身:“柱子,炒白菜呢?闻着真香。”
傻柱没好气地说:“三大爷,您可别惦记了,这点菜够我跟我妈吃两顿的。”
“瞧你说的,”阎埠贵搓着手,笑得一脸谄媚,“我就是问问。对了,你这个月的煤钱还没交呢,正好,我这儿算好了,一共是七毛二,你给七毛就行,零头给你抹了。”
傻柱皱起眉头:“我上礼拜不是刚给过你五毛吗?”
“那是上个月的,”阎埠贵翻开账本,指着上面的字,“你看,这是上个月的,五毛;这个月的还没交,七毛二。”
傻柱急了:“我明明一起给的!”
“你那是记错了,”阎埠贵把账本往傻柱面前凑了凑,“我这账记得清清楚楚,一笔是一笔,绝不含糊。”
王建国在一旁看着,心里跟明镜似的。阎埠贵这是故意找茬,想从傻柱这儿讹点东西。傻柱为人老实,就是性子急,一着急就容易被绕进去。
“三大爷,”王建国突然开口,“我记得上礼拜天,傻柱哥给您送煤的时候,我正好在院里玩。他当时给了您一块钱,您找了他两毛五,对不对?”
阎埠贵一愣:“你……你咋知道?”
“我听见的啊,”王建国说得有模有样,“您当时还说,这个月的煤钱是七毛五,收他七毛二,找他两毛八,后来发现没零钱,就找了两毛五,说剩下的三分下次再补。”
这话半真半假,补钱的事是他编的,但傻柱给钱的时间点,他确实看见了。
傻柱也反应过来了:“对!就是这样!我给了一块,你找了我两毛五!”
阎埠贵的脸一阵红一阵白,他没想到这孩子记性这么好,还敢当众戳穿他。他干咳两声:“哦……可能是我记错了,老了,脑子不好使了。”说着,连忙把账本合上,“那我回去再算算,回去再算……”
看着阎埠贵灰溜溜地回屋,傻柱感激地拍了拍王建国的肩膀:“建国,谢了啊,要不是你,我又得被这老狐狸坑了。”
“没事,傻柱哥。”王建国笑了笑,“就是看不惯他这样。”
正说着,秦淮茹抱着孩子从外面回来,看见傻柱手里的菜盆,眼睛亮了亮:“柱子,今天做的啥好吃的?闻着真香。”
傻柱的脸立刻红了,挠了挠头:“没啥,就炒了点白菜。淮茹,你家吃饭了没?没吃的话,我给你盛点?”
秦淮茹叹了口气:“还没呢,家里没煤了,火都生不起来。东旭工伤在家,棒梗又总喊饿……”她说着,眼圈就红了。
傻柱一听,连忙把菜盆往秦淮茹面前递:“那快拿回去吃,我再做点就行。”
“这怎么好意思……”秦淮茹嘴上说着不好意思,手却已经接了过来,“那我就先谢谢你了,柱子,改天我给你补双袜子。”
看着秦淮茹快步回屋的背影,王建国皱了皱眉。这秦淮茹,真是把“吸血”的本事练到家了,明明家里还有点粮,却总想着占傻柱的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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