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建国蹲在院门口的老槐树下,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口袋里那枚磨得发亮的铜制哨子——那是父亲留给他的遗物,哨声尖锐,能穿透百米外的嘈杂。此刻他没吹哨,只是望着中院那扇虚掩的木门,门后是聋老太的住处。
三天前,他在轧钢厂废料堆里“捡”到了块特殊的金属片。不是厂里常用的碳钢,泛着种冷冽的银灰色,边缘刻着串细密的纹路,倒像是某种密码符号。杨厂长看过后只说“没见过”,却在转身时悄悄往他手里塞了张纸条:“聋老太房檐下第三块砖,留意。”
这会正是午后,院里静得能听见墙根草被晒卷的声响。傻柱在厨房乒乒乓乓剁肉馅,秦淮茹的脚步声从东厢房挪到中院,又被聋老太屋里飘出的咳嗽声截住——“淮茹啊,帮我倒杯凉白开,这天燥得很。”
王建国借着系鞋带的动作,眼角余光扫过聋老太的房檐。青灰色的瓦片排列整齐,第三块砖果然比别处松动些,砖缝里还卡着半片干枯的槐树叶。他想起杨厂长纸条上的后半句:“扔块石头,看砖动不动。”
口袋里的小石子是今早特意捡的,棱角被磨得圆滑。他假装拍掉裤腿上的土,手腕轻扬,石子带着风擦过傻柱家的窗棂,“咚”一声撞在聋老太的后墙根。
几乎是同时,中院那扇虚掩的木门动了一下。不是被风吹的,是有人从里面往外推了半寸,又迅速合上,快得像错觉。但王建国看清了,门缝里闪过一道极快的影子,不是拐杖,是某种金属物件的反光。
“谁啊?”聋老太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带着惯常的沙哑,“是不是建国?过来帮我看看这线团怎么解,老婆子眼神不济事了。”
王建国起身时,正撞见秦淮茹端着水杯出来,脸上带着点异样的红:“建国,老太叫你呢。”她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着围裙带子,“刚才那声响是你弄的?”
“嗯,踢到石头了。”王建国往中院走,路过房檐时故意放慢脚步。第三块砖纹丝不动,卡着的槐树叶却没了影。他心里一凛——刚才那瞬间,足够有人从砖后取走东西了。
聋老太坐在靠窗的藤椅上,手里捏着团缠成乱麻的棉线,阳光透过窗棂照在她脸上,皱纹里的阴影忽明忽暗。“你看这线,越解越乱。”她把线团往王建国面前推,枯瘦的手指关节突出,“跟院里这些事似的,缠不清。”
王建国低头解线,鼻尖萦绕着股淡淡的煤油味。不是灶房的煤油灯味,更像是……机械零件上的防锈油。他指尖顿了顿,余光瞥见墙角的旧木箱,箱盖缝隙里露出半截黑色的管子,形状像极了父亲遗留的那把信号枪的枪管。
“老太,您这线是要纳鞋底?”他故意扯动线头,线团滚到地上,骨碌碌撞向木箱。
聋老太的拐杖“笃”地戳在地上,声音陡然变厉:“别动!”
这声呵斥快得不像出自一个耳背的老人,连门口的秦淮茹都愣了一下。但下一秒,聋老太又恢复了那副混沌模样,咳嗽着摆手:“老了,见不得东西乱滚。建国啊,你爸妈要是还在,肯定教你爱惜物件。”
王建国捡起线团,注意到木箱盖被推得更紧了,缝隙里的枪管影子消失了。“我爸教过我,见了不认识的东西别乱碰。”他把解顺的线递过去,指尖不经意擦过聋老太的手背——那只手看着干枯,掌心却有层厚茧,绝不是常年握拐杖能磨出来的,倒像是……经常扣动扳机的人。
“好孩子。”聋老太接过线团,手指在他手背上拍了拍,力道却不轻,“院里最近不太平,听说轧钢厂丢了些零件?要是让你看着可疑的人,可得告诉奶奶。”
王建国走出中院时,正撞见傻柱端着肉馅往秦淮茹家送,嘴里嘟囔着:“刚才听见老太吼了,谁惹她了?”秦淮茹的目光在王建国脸上转了两圈,欲言又止。
他没回头,径直走到院门口的老槐树下。口袋里的铜哨子被体温焐得发烫,刚才解线时偷偷藏的半片槐树叶硌着掌心——那是从聋老太藤椅底下捡的,叶面上沾着点银灰色的粉末,和他捡的那块金属片质地相似。
暮色漫上来时,王建国借着倒垃圾的名义绕到中院后墙。墙根处有个新翻的土坑,还残留着煤油味。他用树枝扒了两下,挖出枚生锈的弹壳,口径和父亲那把信号枪对不上,倒像是……军用手枪的。
远处传来傻柱骂骂咧咧的声音,大概是发现肉馅少了半碗——王建国早上就看见棒梗在厨房外转悠。但他此刻没心思管这些,指尖捏着那枚弹壳,望着聋老太窗户透出的昏黄灯光,突然明白杨厂长纸条上没说的话:有些线团,不是解不开,是不能解。
夜风卷着槐树叶掠过房檐,第三块砖在月光下泛着冷光。王建国吹了声短促的哨音,尖锐的声响里,他看见聋老太的窗户暗了一下,随即又亮起来。
试探已经有了答案。这院里藏的,远比他想的要深。
喜欢从四合院到全球巅峰请大家收藏:(www.38xs.com)从四合院到全球巅峰三八小说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