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屁!老子还没老到砍不动一头钢鬃猪猡的地步!” 基夫曼的嗓门如同洪钟,震得整个工会大厅都安静了一瞬,“2000金币!定金先付一半!这活儿,老子接了!正好活动活动这把老骨头!” 他眼中燃烧着熊熊的战意和对冒险的渴望。
杨随风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微笑,爽快地支付了1000金币定金。看着基夫曼摩拳擦掌、开始点兵选将的样子,他知道,稳了。
仅仅五天!
急促的敲门声在青石巷小院响起。门外站着一名风尘仆仆、手臂上缠着渗血绷带的冒险者,气息有些萎靡。
“杨先生?会长请您去工会一趟,您的委托…完成了。”
杨随风心头一跳,这么快?!他立刻叫上正在练剑的兰琪和冥想的清瞳。兰琪听到“委托完成”四个字,深灰色的瞳孔骤然收缩,身体瞬间绷紧,一股冰冷刺骨的杀意不受控制地弥漫开来!她没有多问,以最快的速度冲回房间,换上那套沉重的暗沉全身甲,抓起那柄寒光内敛的双手大剑!铠甲碰撞的铿锵声,如同战鼓在她心中擂响!
当杨随风带着一身重甲、如同即将出征的女武神般的兰琪,以及好奇地牵着他衣角的清瞳赶到冒险者公会时,大厅里的景象让他们倒吸一口凉气。
工会大厅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草药气息。基夫曼带来的那支精锐小队,几乎人人带伤,有的包扎着渗血的伤口,有的脸色苍白地靠在墙边喘息。而基夫曼本人,那身旧法师袍更是破烂不堪,沾满了泥土、血迹和烧焦的痕迹,左肩处一道深可见骨的爪痕还在微微渗血。他脸色苍白,气息不稳,显然魔力消耗巨大,甚至可能受了内伤。但他站得依旧笔直,眼神锐利如初,只是多了几分疲惫。
在他们中间的地上,蜷缩着一个被数道散发着淡蓝色光芒的“水鞭”紧紧捆绑的身影。那是一个身高超过两米、体型异常魁梧的“人形生物”——皮肤粗糙如岩石,呈现出灰黑色,覆盖着稀疏坚硬的鬃毛。硕大的头颅酷似野猪,獠牙外翻,鼻息粗重。只是此刻,这头名为钢八的钢鬃族兽人浑身是伤,血迹斑斑,原本凶悍的气息萎靡到了极点,只有那双充满野性和暴戾的小眼睛,还死死地瞪着周围的人,喉咙里发出不甘的“嗬嗬”声。他被强行从部落拖拽回来,显然经历了难以想象的恶战。
“人…给你带回来了。”基夫曼的声音有些沙哑,指了指地上的钢八,“这畜生…真够劲!差点折了我两个兄弟!剩下的钱!”
杨随风立刻奉上剩余的一千金币,郑重道:“辛苦了,基夫曼会长,还有各位兄弟!医药费我另付!”
基夫曼摆摆手,接过钱袋,目光却投向了杨随风身后。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那个全身覆盖在暗沉铠甲中、手持巨剑的身影上。沉重的铠甲让她每一步都发出金属摩擦的闷响,如同死神的脚步。她走到钢八面前,居高临下。
钢八似乎认出了眼前这身铠甲,或者感受到了那股刻骨铭心的仇恨杀意,他挣扎着抬起头,浑浊的小眼睛里闪过一丝惊惧和狂暴,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吼。
兰琪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她甚至没有看杨随风一眼。深灰色的瞳孔透过面甲的缝隙,死死锁定着地上仇敌的脖颈。那双眼睛,冰冷得如同万载寒冰,没有愤怒的咆哮,没有歇斯底里的控诉,只有一种纯粹到极致的、冻结一切的杀意!
她双手缓缓举起那柄沉重的双手大剑,斗气毫无保留地灌注其中!剑身嗡鸣,淡红色的光芒瞬间暴涨,如同燃烧的火焰!大厅内的空气仿佛都被这凝聚到极点的杀意冻结了!
下一秒!
寒光乍现!如同惊雷撕裂夜幕!
没有华丽的招式,只有最原始、最暴力、最迅捷的一记横斩!目标直指钢八那粗壮的脖颈!
噗嗤——!
利刃切入皮肉骨骼的闷响,清晰地回荡在寂静的大厅里。一颗硕大的、带着惊恐表情的野猪头颅,在喷溅的血泉中冲天而起!
咚!
头颅滚落在地,发出沉闷的响声。无头的庞大身躯剧烈地抽搐了几下,彻底不动了。蓝色的水鞭失去了目标,悄然消散。
整个大厅,死一般的寂静。只剩下钢八颈腔中血液汩汩涌出的声音。
兰琪保持着挥剑的姿势,如同凝固的雕像。暗沉的铠甲上溅满了滚烫的鲜血。面甲之下,无人能看到她的表情。只有那柄滴血的大剑,在微微颤抖。
一秒,两秒…
突然,她猛地将巨剑狠狠插进脚下的石板中!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
然后,她缓缓地、缓缓地单膝跪地,对着杨随风的方向,头颅深深低下。沉重的铠甲碰撞地面,发出沉重的闷响。
没有言语。
但所有人都能感觉到,在那冰冷坚硬的铠甲之下,汹涌的泪水正无声地、决堤般奔流。那不是悲伤,而是积压了太久太久的血泪、仇恨、屈辱、绝望…在这一刻,随着仇敌的伏诛,如同开闸的洪水,汹涌而出,冲刷着她早已千疮百孔的灵魂。支撑她活下去的冰冷石柱轰然倒塌,留下的,是虚脱,是茫然,更是…一种沉重的、难以言喻的释然和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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