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茂窥见了那个玻璃瓶,像饿狼闻到了血腥,整颗心都被贪婪和算计攫住了。他没有立刻声张,而是像真正的毒蛇一样,盘踞在暗处,吐着信子,观察着,等待着最佳的出击时机。
他需要一个稳妥的策略。直接冲上去质问娄晓娥或揭发,是最蠢的。他许大茂要的是利益,是好处,不是当什么正义的举报者。他要让娄晓娥“心甘情愿”地把东西分出来,或者,用这个秘密换取别的什么。
整整一个下午,他都在盘算。傍晚时分,他瞅准院子里人少(大多在屋里做饭或吃饭),娄晓娥出来倒炉灰的工夫,装作“偶遇”,晃悠了过去。
“娄同志,倒灰呢?这天儿,可真够冷的。”许大茂搓着手,脸上堆起惯有的、略带油滑的笑容。
娄晓娥看到他,心里本能地一紧,面上却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嗯。” 她不想跟许大茂多说话,只想赶紧倒完回去。
“娄同志,”许大茂却凑近了一步,压低声音,语气里带着一种故作神秘的关切,“我今儿下午……好像看见点东西。”
娄晓娥倒灰的手顿了一下,没抬头:“看见什么?”
“看见秦淮茹……怀里好像揣着个瓶子,”许大茂盯着娄晓娥的脸,不放过任何一丝表情变化,“玻璃的,里面……好像是奶粉?”
娄晓娥的心脏猛地一缩,脸色瞬间白了几分,但她强撑着,迅速将炉灰倒进垃圾堆,直起身,尽量用平静甚至带着点疑惑的语气说:“是吗?那可能是柱子从食堂弄来的吧?他不一直帮着贾家吗?” 她把球踢给了傻柱,这是她能想到的最合理的解释。
许大茂嘿嘿一笑,摇了摇头,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了然:“柱子?柱子要有那门路,早就拿出来了,还用等到现在?而且,那瓶子我瞧着……眼生,不像是食堂的东西。倒像是……昨晚您那位‘朋友’可能带来的?”
最后这句话,像一把淬毒的匕首,直刺娄晓娥的要害。她猛地抬头,看向许大茂,眼神里终于难以抑制地闪过一丝惊慌。
许大茂捕捉到了这丝惊慌,心中大定,知道自己的猜测八九不离十。他脸上的笑容更盛,却也更令人不安:“娄同志,您别紧张。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是觉得……现在这光景,大家都不容易。贾家孩子是可怜,可咱院里揭不开锅的也不止一家。有好东西,独一份儿地藏着掖着,万一传出去……恐怕对您,对您那位‘朋友’,都不太好吧?”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了。他在暗示,如果娄晓娥不“表示表示”,他就有可能把这件事捅出去,到时候娄晓娥将面临全院的压力和质问,甚至可能牵连到深夜来访的陈叔叔。
娄晓娥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头顶。她最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许大茂不仅猜到了,还以此要挟。她看着许大茂那张写满贪婪和算计的脸,感到一阵恶心和恐惧。
“许大茂,你什么意思?”她的声音有些发抖,但努力维持着镇定,“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秦淮茹有什么,那是她的事。跟我,跟我什么朋友,都没有关系。你别在这里胡说八道!”
“我是不是胡说八道,您心里清楚。”许大茂不退反进,又凑近了一点,几乎能闻到娄晓娥身上那股与院子格格不入的、淡淡的肥皂味,“娄同志,我是为您好。这东西,烫手。您一个人,把握不住。不如……拿出来,咱们商量着办?怎么用,用在谁身上,大家有个章程。也免得……惹出不必要的麻烦,您说是不是?”
他图穷匕见,直接提出了“分一杯羹”的要求,还试图把自己包装成“解决问题”、“避免麻烦”的“热心人”。
娄晓娥气得浑身发抖,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真想一巴掌扇在许大茂那张令人作呕的脸上。但她不能。她知道自己现在处境危险,不能硬碰硬。
“我没什么东西可以拿出来商量。”她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许大茂,我劝你,别打那些歪主意。贾家孩子等着救命,你要是还有点良心,就该帮着想办法,而不是在这里……在这里盯着别人家里那点可能根本不存在的东西!”
她试图用道德来反击,但语气里的虚弱和底气不足,连她自己都能听出来。
许大茂嗤笑一声,显然不吃这一套:“良心?良心能当奶粉吃?娄同志,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您那点东西,救得了贾家一时,救得了一世吗?到时候吃完了,怎么办?再让您那位‘朋友’冒险来送?一次两次还行,次数多了,怕是要出事吧?”
他顿了顿,换上一副“推心置腹”的表情:“这样,我也不为难您。您呢,多少拿出一点,意思意思。我也不多要,够我家……嗯,还有几户实在困难的家庭,分润一点就行。剩下的,您该怎么救贾家还怎么救。这样,大家面子上都好看,您的秘密我也帮您守着。怎么样?公平吧?”
公平?这简直是赤裸裸的敲诈和抢劫!娄晓娥气得眼前发黑。她终于明白了,跟许大茂这种人,讲道理、谈良心,根本没有用。他心里只有自己的得失,别人的死活,不过是用来谋利的筹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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