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山染血归来,断指伤口崩裂,血腥气惊动沉眠的月娘。
木灵本源感应危机自发护主,轮椅寸寸龟裂,翠绿根须破木而出扎入大地!
地脉生机如洪流倒灌,月娘白发转乌,枯竭经脉爆出龙吟虎啸之音!
沈渊隔空点化,木心本源彻底融合,月娘踏碎轮椅凌空而立!
青丝飞舞间木藤天网困住躁动狼群,青山断指泪吻烙印生死誓言:“此后商剑同命!”
夜风带着黑风崖崩塌后的尘土气息,卷过沈家村死寂的街道,吹得火把摇曳不定,光影在沈青山染血的脸上跳动,映出一片铁青的疲惫与沉重。他几乎是被两名仅存的狼卫半搀半架着拖回来的,每一步都留下一个带着泥泞和暗红血渍的脚印。断指处的绷带早已被重新涌出的鲜血浸透,暗红的血珠顺着指尖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砸开一朵朵刺目的花。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汗味、还有一丝若有若无、源自崖底祭坛的阴冷腐朽气息。
祠堂方向,那盏长明灯火在深沉的夜色中,如同沈家最后的心脏,微弱而固执地跳动着。
“家主!”守在村口、双眼熬得通红的几名沈家核心子弟看到沈青山等人的惨状,惊呼着扑了上来,七手八脚地接过几乎虚脱的狼卫,目光扫过沈青山崩裂的伤口和空荡荡的狼卫队列,无不骇然失色,“黑风崖…那孽畜…”
“死了…或者…被吞了。”沈青山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每一个字都带着黑风崖崩塌的烟尘和血腥气。他挣脱搀扶,仅存的右手死死按住左腕断指上方,试图止住那钻心的疼痛和不断涌出的温热液体,目光却如同受伤的孤狼,死死盯向村子深处那间亮着微弱灯光的静室。“月娘…如何?”这才是他拖着残躯、强撑着最后一口气回来的唯一支撑。
“月夫人…还在沉眠,气息很弱…”一名负责看守的子弟声音带着不忍。
沈青山心头一紧,顾不得断指处火烧火燎的剧痛和几乎散架的身体,踉跄着推开众人,如同离弦之箭般朝着静室的方向冲去。身后,是族人压抑的抽泣和劫后余生的沉重喘息。
静室内,灯火如豆,光影昏黄。
月娘静静地躺在床榻上,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如同上好的薄胎瓷,仿佛轻轻一碰就会碎裂。长长的睫毛覆盖着眼睑,在苍白的脸上投下两片浓重的阴影。呼吸微弱而悠长,几乎感觉不到胸腔的起伏。融合木心本源的过程凶险万分,如同在万丈深渊上走钢丝,每一次微弱的生机波动,都牵动着所有关心她的人的心弦。
沈青山几乎是撞开房门的。
浓烈的、属于他自己的血腥味,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瞬间打破了静室中那脆弱而微妙的平衡!
“唔…”床榻上,月娘紧闭的双眼眼睫剧烈地颤动了一下,发出一声极其细微、如同梦魇般的痛苦呻吟。她那融合了木心本源、变得异常敏锐的木灵之体,瞬间被这股浓烈刺鼻、带着死亡和杀伐气息的血腥味狠狠刺痛!仿佛有无数根冰冷的钢针,顺着她与大地生机的微弱联系,狠狠扎进了她沉寂的意识海深处!
“青山…血…危险…”破碎的意识片段在她脑海中翻腾、尖叫!
嗡——!
一股翠绿色的、柔和却带着不容侵犯威严的光芒,毫无预兆地从月娘心口位置爆发出来!那光芒并非炽烈,却充满了磅礴的生命气息,如同沉睡的森林之神被惊醒!光芒瞬间包裹了她身下的那张承载了她数月蹉跎、象征着伤痛与禁锢的黄花梨木轮椅!
咔嚓!咔嚓!咔嚓!
令人牙酸的木质纤维断裂声密集响起!那张坚固沉重的轮椅,在翠绿光芒的包裹下,如同被注入了狂暴的生命力,又像是承受不住某种源自内部的恐怖压力,瞬间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坚韧的黄花梨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紧接着,更加惊人的一幕发生了!
数道翠绿色的、闪烁着玉石般温润光泽、却又坚韧无比的根须状虚影,猛地从轮椅龟裂的缝隙中、甚至从月娘身下的床榻木板中破“土”而出!这些根须如同拥有生命的灵蛇,无视了物理的阻隔,狠狠地、深深地扎进了静室下方坚实的地面!
根须扎入大地的刹那——
轰!!!
整个静室,不,是整个沈家村的地面,仿佛都轻微地震动了一下!一股浩瀚、磅礴、沉睡于大地深处不知多少岁月的精纯生机之力,如同被无形的巨泵抽吸,顺着那几道翠绿的根须虚影,化作奔腾的洪流,疯狂地倒灌而入!
静室内,以月娘为中心,凭空卷起了一股无形的生命风暴!空气变得粘稠而清新,带着雨后森林般的湿润气息。桌案上那盏昏黄的油灯火苗,被这无形的生机之风一激,竟猛地蹿高了一尺,发出明亮而稳定的光芒,将整个房间照得亮如白昼!
风暴的中心,月娘的身体发生了肉眼可见的惊人蜕变!
她那头因重伤本源受损而变得干枯灰败、夹杂着缕缕刺眼银丝的长发,如同被注入了最纯粹的墨汁,从发根开始,以惊人的速度蔓延出浓密乌亮的光泽!灰败褪去,银丝转黑,柔顺的发丝无风自动,在生命能量的洪流中肆意飞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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