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二捆发射成功的消息，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激起的涟漪迅速化为席卷全国、乃至影响全球的滔天巨浪。
当晚的《新闻联播》用长达三分钟的篇幅报道了这一壮举。镜头里，巍峨的火箭轰鸣升空，指挥大厅里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李振华和团队成员们激动相拥的画面，传遍了千家万户。
“爸！妈！快看！那就是我们搞出来的火箭！”无数个家庭里，年轻的航天人指着电视，骄傲地向家人宣告。
“了不得！真是了不得！咱们国家现在这么厉害了！”胡同口，大爷们摇着蒲扇，议论得唾沫横飞。
“华夏太空开发集团”这个名字，一夜之间，响彻大江南北。
而最直接的反应，来自于国际市场。
集团那部唯一的国际长途电话，从第二天清晨起就彻底沦陷了。铃声几乎没有任何间隔，此起彼伏，接线员的嗓子都快哑了。
王胖子抱着一摞刚打印出来的传真纸，几乎是滚进李振华的办公室，脸上肥肉都在兴奋地颤抖：“华子！爆了！彻底爆了！欧洲通信公司、亚洲卫星联盟、还有南美那个谁……全是来问发射报价的！我的娘诶，这订单要是全接了，咱们能把长征火箭从今年排到后年去！”
李振华看着桌上堆积如山的合作意向书，嘴角终于抑制不住地勾起一抹畅快的弧度。他拿起一份来自陈彼得的加急传真，上面除了溢美之词，就是恳求将后续三颗重型卫星的发射合同立刻敲定，价格好商量。
“看见没，胖子？”李振华抖了抖那张传真，“以前是我们求着他们给机会，现在，轮到他们捧着钱，求着我们给个发射窗口了。”
“嘿嘿，那是！现在咱们是爷！”王胖子与有荣焉，挺起了胸膛。
李振华站起身，走到窗前，看着楼下院子里忙碌穿梭的人群，以及门口新挂上的、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的“华夏太空开发集团”牌子，一种前所未有的成就感充盈心间。
但仅仅几分钟后，他的眼神就恢复了惯有的冷静与锐利。
“胖子，”他转过身，语气变得沉稳，“这些商业订单，虽然是好事，但也是甜蜜的负担。我们不能被眼前的利润冲昏头，按部就班地去谈，优先选择技术含量高、信誉好的客户。”
“明白！”王胖子点头。
“另外，你立刻去做两件事。”李振华走回办公桌，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第一，以集团的名义，向部里打报告，申请扩大研发和生产基地的规模。就写……现有产能已无法满足国际市场需求，亟需扩建。”
“第二，”他压低了声音，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你亲自去挑几个机灵、嘴巴严、而且酒量好的小伙子，组建一个精干的‘商务考察组’。”
王胖子一愣：“商务考察？去哪儿考察？”
李振华的手指，在桌面上那张世界地图的北部区域，重重地点了一下。
“北边。苏联。”
王胖子倒吸一口凉气，眼睛瞬间瞪得溜圆：“华子，你是想……”
“长二捆成了，只是解决了我们‘有没有’的问题。但要想一直领先，走得远，光靠我们自己在家里琢磨是不够的。”李振华的声音带着一种战略家的深远，“北边那个老大哥家里，好东西可不少。现在他们日子不好过，正是‘互通有无’的好时机。”
他脑海里浮现出【系统】界面，【国际商情分析（中级）】正隐隐提示着北方那片广袤土地下涌动的暗流与机遇。
“这次不去搞那些虚头巴脑的技术交流，”李振华嘴角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就实实在在的，用咱们的轻工产品、日用百货，去换点‘土特产’回来。”
“土特产？”王胖子先是疑惑，随即恍然大悟，激动得搓手，“我明白了！你是说……图纸？资料？甚至……人？”
“嘘——”李振华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眼神却肯定了王胖子的猜测，“动作要快，姿态要低，手段要活。记住，咱们是去做生意的，公平买卖。”
“明白！保证完成任务！”王胖子感觉自己的血液都沸腾了，这可比谈商业订单刺激多了！
李振华拍了拍他的肩膀：“去吧。把家里的萝卜白菜准备好，咱们，去北边换点‘人参鹿茸’回来补一补！”
王胖子兴冲冲地领命而去。
李振华重新坐回椅子上，目光扫过桌上那堆积如山的国际订单，最终落在了北方那片辽阔的区域。
商业上的成功是眼前的盛宴，而北方的机遇，则可能关系到未来几十年的国运。
他的征程，从来就不止于眼前的星辰大海。
（第三十七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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