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还有空继续说话,语气依旧那么气人:
“慢点慢点,着什么急?排队来,都有份。”
“你这刀挥得不行,角度太死,破绽太大。”
“哎,说你呢,配合!注意团队配合!怎么又撞上了?”
“彪哥,别光站着喊啊,你也上来活动活动?我看你好像又胖了,得多运动。”
整个场面变得极其诡异和滑稽。 三十多个手持凶器的壮汉,如同无头苍蝇一样乱冲乱打,却连陈昭的衣角都摸不到,反而自己人不断倒下,惨叫连连。 而陈昭,就像个在刀尖上跳舞的幽灵,动作行云流水,轻松惬意,片叶不沾身。他的表情始终平静,甚至带着点无聊,仿佛在做一件极其枯燥的事情。
不到五分钟。 仅仅不到五分钟!
三十多个刚才还气势汹汹的混混,已经全部躺在了地上!有的抱着腿惨叫,有的捂着肚子翻滚,有的直接昏死过去。钢管、木棍、砍刀掉了一地,一片狼藉。
只剩下彪哥一个人,还傻愣愣地站在原地,手里举着钢管,保持着前冲的姿势,脸上的狰狞早已被无边的恐惧和难以置信所取代。他浑身发抖,像是见了鬼一样看着陈昭。
陈昭拍了拍手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缓步走到彪哥面前。
彪哥吓得一个哆嗦,钢管“当啷”一声掉在地上,双腿一软,差点跪下去。
陈昭伸出手,不是打他,而是帮他整理了一下歪掉的衣领,动作轻柔得像是对待老朋友。
“彪哥,”他开口,声音依旧平淡,“我说过,这活儿风险高,容易出意外。你看,我没骗你吧?”
彪哥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带着你的人,去医院看看吧。”
陈昭继续说道,语气甚至有点诚恳,“以后呢,找个正经工作,哪怕来码头扛包呢?虽然累点,但赚的是踏实钱,至少……安全,对吧?”
他指了指地上呻吟的众人:“医药费估计不便宜。下次再想找活儿,记得先买份意外保险。”
说完,他不再看面如死灰的彪哥,转身对远处已经看傻了的工头老李和工友们笑了笑:“没事了,李头。麻烦叫下保安或者报个警?处理下现场,别耽误明天干活。”
然后,他就像做完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样,吹着轻松的口哨,朝着更衣室的方向走去,准备下工回家。
海风吹过,卷起地上的尘土,却吹不散码头空地上那三十多个哼哼唧唧的身影,以及所有旁观者心中那巨大的震撼和难以置信。
谈笑间,强虏灰飞烟灭。
原来,真的有人可以做到。
……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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