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虎一头撞进来的时候,张浩正指着公玉谨年的鼻子,唾沫星子喷得比香槟开瓶还奔放。
他骂得正爽,感觉自己是世界的中心,是正义的铁拳,马上就要把这个装逼的软饭男锤进地里。
然后,他就被一股巨力推开了。
那感觉,不像是被人推,倒像是被一头狂奔的犀牛给蹭了一下。
张浩一个趔趄,脚下拌蒜,差点给自己新买的限量版球鞋开个光,一头磕在镀金的茶几角上。
他整个人都懵了。
我是谁?我在哪?谁他妈敢动我?
包厢里原本沸反盈天的气氛,被这扇轰然洞开的大门砸得粉碎。音乐停了,骰子停了,连呼吸都停了。
所有人都傻了,直勾勾地看着门口。
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胖子,胸口别着“总经理”的牌子,此刻却全无半点经理的派头。
他的脸白得像刚从面粉袋里捞出来,额头的汗珠子顺着肥厚的脸颊往下滚,西装后背洇湿了一大片。
他身后,是两排黑衣壮汉,个个身高一米九,肩宽背厚,穿着统一的黑色制服,耳朵里塞着通讯器,往那一站,包厢里廉价的香水味瞬间就被一股肃杀之气冲得一干二净。
这阵仗,不像是来查房的,倒像是来抓捕什么国际A级通缉犯的。
张浩好不容易站稳,被拂了面子,火气直冲天灵盖,张嘴就要开喷:“你他妈谁啊!知道这是谁的场子……”
话没说完,就被陈幼凝一把死死拽住。
陈幼凝比他有眼力见多了,她看着王虎那张快要哭出来的脸,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爬上后背。
王虎根本没空理会这对跳梁小丑。
他的眼睛在包厢里疯狂扫描,像一台功率开到最大的雷达,焦急地搜索着目标。
那副神态,活脱脱就是即将被海啸吞没前,拼命寻找救生圈的溺水者。
然后,他的雷达锁定了。
锁定了那个从始至终都安静地坐在角落,仿佛置身事外的年轻人。
王虎的眼睛瞬间爆发出劫后余生般的光亮。
他提着一口气,几乎是手脚并用地,朝着那个角落冲了过去。
他身后的黑衣保安全部跟上,脚步整齐划一,皮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每一下都敲在众人的心脏上。
“滚开!”
一个挡路的倒霉蛋同学,被保安队长毫不客气地一把拨开,摔进了沙发堆里。
人群自动分开,像被摩西分开的红海,让出了一条通往“神”的道路。
全场死寂。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看着这支气势汹汹的队伍,以一种朝圣般的姿态,冲向了那个他们刚刚还在肆意嘲笑和羞辱的人。
公玉谨年。
公玉谨年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笑。
不愧是专业的,这演技,这阵仗,这情绪渲染,奥斯卡不给你颁个最佳男配角都说不过去。
他慢悠悠地晃了晃杯子里快要见底的橙汁,看着王虎连滚带爬地扑到自己面前。
“公、公玉先生!”
王虎一个急刹车,差点跪在地上,他弯着腰,那个角度,几乎要把头埋进自己的裤裆里,声音抖得像手机开了震动模式。
“公玉先生,云总……云总已经到了,就在楼上天秤座休息室,等……等候您的指示。”
轰!
这句话,像一颗深水炸弹,在所有人的脑子里炸开。
公玉……先生?
云总?
等候他的……指示?
每一个字,他们都听得懂。但组合在一起,却成了他们这辈子听过最离谱的天方夜谭。
包厢里的空气凝固了。
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所有人的脖子都僵硬地转动着,视线在屁滚尿流的KTV总经理和气定神闲的公玉谨年之间来回切换。
大脑,CPU,全烧了。
信息量过大,系统已崩溃。
张浩的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他呆呆地看着这一幕,感觉自己过去二十年建立起来的世界观,正在一寸寸地崩塌,碎裂,然后被碾成齑粉。
陈幼凝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抖,她手腕上那块价值三十八万的江诗丹顿,此刻显得无比讽刺,沉甸甸地,像一副冰冷的手铐。
公玉谨年终于放下了杯子。
他站起身,整了整自己身上没有一丝褶皱的休闲西装。
他对着王虎,轻轻地点了点头。
一个简单的动作,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
王虎如蒙大赦,整个人都快虚脱了。
公玉谨年没再看他,他转过身,看向已经石化的张浩和陈幼凝。
他的脸上没什么多余的活动,但那双清冷的眼睛里,却透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玩味。
像是在欣赏一件自己亲手完成的,即将崩坏的艺术品。
他抬腿,准备离开这个令人作呕的地方。
就在这时。
“砰。”
包厢的门,再次被推开了。
这次的动作,没有之前的粗暴,却带着一种更加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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