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是最后的帷幕。当黎明将至未至,城市笼罩在最深沉的黑暗时,那些汇聚向命运终点的溪流,开始撞击最后的礁石,溅起预示着巨变的浪花。
第一幕:突围——钢铁与血肉的序曲
医院地下停车场,空气污浊,弥漫着机油和灰尘的味道。几辆经过伪装的民用车辆引擎低沉地轰鸣着,如同压抑着咆哮的野兽。
庄严快速而冷静地分配着任务。他、苏茗(带着暂时稳定但依旧脆弱的女儿)、彭洁以及少数几名在清洗中幸存下来的、绝对忠诚的安保人员是一组。他们的车辆经过特殊改装,内部配备了维持女孩生命和抑制能量共鸣的简易设备,车窗贴着防弹和信号屏蔽膜。
“我们的目标是西北方向的废弃货运通道,那里监控薄弱,穿过工业区可以最快抵达环城路。”庄严的手指在地图上划过一条曲折的路线,他的眼神锐利,看不到丝毫疲惫,只有破釜沉舟的决绝。“记住,一旦遭遇拦截,不惜一切代价冲过去,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倒计时在每个人脑海中无声敲响:40:18:05。
几乎在他们车辆驶出地下停车场的瞬间,刺耳的警报声就在医院内部响起。陈副院长显然没有放松监视。
“有尾巴!两辆黑色越野车!”负责驾驶的安保人员低吼道。
“安计划,走B路线!”庄严命令道,同时将一支准备好的注射器扎进自己的手臂。那是高浓度的能量抑制剂,能暂时压制他体内“钥匙”基因的活性,减少被追踪的风险,但副作用是剧烈的头痛和神经末梢的灼烧感。
车辆在凌晨空旷的街道上猛地甩尾,冲进一条狭窄的巷道。身后的越野车紧追不舍,枪声响起,子弹打在车体改装过的钢板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这是一场无声的追逐战,在城市的血管中激烈进行。庄严利用对城市地形的熟悉,指挥车辆在复杂的街区间穿梭,时而急停,时而逆行,试图甩掉追兵。苏茗紧紧抱着女儿,用自己的身体作为最后的缓冲。彭洁则冷静地操作着一个便携式信号干扰器,试图扰乱对方的通讯和定位。
与此同时,在城市的另一个方向,载着三位苏茗克隆体的车辆也遭遇了类似的拦截。但她们的应对方式截然不同。在二号克隆体(青年记忆)冷静的指挥下,她们没有试图硬闯或逃离,而是将车辆驶入了一个预先设定的、信号干扰极强的区域。
“集中精神!”二号克隆体低喝道,“回想我们共同的那段记忆!实验室……白色的墙壁……消毒水的味道……还有……那个男人的背影!”她指的是李卫国。
一号克隆体(童年记忆)紧闭双眼,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但努力配合。三号克隆体(未知记忆)则眼神空洞,嘴唇快速翕动,仿佛在吟唱某种古老的咒语。
奇异的波动以她们的车辆为中心扩散开来。追捕她们的车辆内,驾驶员和枪手突然感到一阵剧烈的头晕目眩,眼前的景象扭曲模糊,仪器表盘上的数字疯狂跳动,仿佛陷入了短暂的时空错乱。等他们恢复过来,目标车辆已经消失在纵横交错的小路中。
这是她们初步尝试的“意识干扰场”,利用同源基因和交织记忆产生的微弱生物场,暂时影响了追捕者的感官和电子设备。效果短暂且不稳定,但证明了她们的价值。
而林晓月,则如同真正的幽灵,抱着她那安静得可怕的婴儿,利用对城市下水道系统和废弃建筑的熟悉,没有借助任何交通工具,以一种近乎本能的方式,向着郊区山谷的方向潜行。她避开了所有主干道和可能被监视的点,身影在黑暗中时隐时现,怀中的婴儿偶尔睁眼,瞳孔中的微光似乎能穿透墙壁,为她指引着最安全、最隐蔽的路径。
第二幕:奇点——深渊的倒影
就在各方势力于城市边缘进行着最后的渗透与突围时,那座被标记为坐标的荒芜山谷深处,变化正在加速。
隐藏在嶙峋怪石和伪装网下的入口早已敞开,如同巨兽等待猎物的口腔。深入山腹,景象超乎了任何常规实验室的范畴。
这里更像是一个巨大的、活着的腔体。墙壁并非冰冷的岩石或金属,而是覆盖着厚厚一层搏动着的、散发着幽蓝和惨绿荧光的生物组织,与城市中发光树的质地类似,但更加原始、狂暴。粗壮的、如同血管和神经束般的脉络在墙壁上蜿蜒,输送着不知名的能量液,发出低沉的、如同心脏搏动般的“咕噜”声。
腔体的中央,是一个巨大的、由半透明生物材质构成的“卵”。它约有三人高,表面布满不断流转、组合的基因编码光流,内部隐约可见一个蜷缩的、非人形态的巨大阴影在缓缓脉动。这就是张珩临死前透露的“源点”,也是“最终实验”的核心。它散发着一种古老而饥饿的气息,仿佛沉睡了无数岁月,正等待着被特定的能量“唤醒”。
围绕着这个“卵”,并非人类科学家在操作,而是一个个穿着白色防护服、动作僵硬、眼神空洞的“工作人员”。他们更像是被植入了基础指令的生物机器人,维护着连接“卵”的无数生物导管和能量线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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