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玄坐在林家专机上,双手安静地搁在膝盖上,指节修长而有力,透出一种久经风霜的沉稳。
窗外云层翻滚如海,灰白交叠,仿佛天地之间正酝酿着一场无声的风暴。
机舱内静得能听见呼吸的节奏,只有空调系统低低的嗡鸣在耳边回荡。
他缓缓睁开眼,舷窗外已不再是无边无际的云海。
远处的地平线上,大片苍翠的森林铺展如画,绿意浓得几乎要溢出视野。
林间一条笔直宽阔的跑道悄然延伸而出,像一道划破自然的银线,精准地指向这片隐秘之地——那是林家专属机场,深藏于群山环抱之中,外人难觅其踪。
空乘声音如风吹薄纱:“林先生,家主和夫人已在停机坪等候。”
他起身,动作从容不迫,走向角落的衣柜,拉开柜门,取出一套深灰色高定西装。
布料泛着低调的光泽,剪裁贴合身形,每一寸都彰显着尊贵与克制。
袖扣上镌刻着林家徽纹——一只展翅欲飞的鹰,羽翼张扬,目光锐利,象征着这个家族百年不坠的野心与威严。
他穿上衬衫,一粒粒系好纽扣,再将领带缓缓打紧。
动作不疾不徐,却带着不容错乱的节奏,仿佛每一个细节都在为即将到来的命运交接做准备。
飞机开始缓缓下降,机身轻微倾斜,穿过稀薄的云层。
起落架触地的一瞬,几乎毫无震动,如同落叶归根般轻柔。
引擎声渐次低沉,舱门开启,清晨微凉的风扑面而来,夹杂着泥土与草木初醒的气息,清新而凛冽。
红毯从舱门口笔直铺展出去,像一条通往过去的时光之路,一直延伸至远处。
两辆黑色豪华轿车静静停候在尽头,车头朝向飞机,漆面反光如镜,映出天空淡淡的晨曦。
林父站在红毯左侧,身着一件深色手工中山装,肩背挺直如松,面容肃穆,眼神深邃如古井。
林母立于右侧,一袭素雅旗袍勾勒出端庄身姿,双手交叠置于身前,指尖微微泛白,显露出难以掩饰的期待与克制。
林玄走下舷梯,皮鞋踩在厚实的红毯上,脚步声被柔软织物悄然吞没。
晨风轻轻掀起他的衣角,吹动额前几缕黑发,但他没有停下,也没有加快步伐,只是一步一步,稳稳向前。
行至中途,林父忽然迈步上前,在他面前站定。
那只曾撑起整个家族重担的手,重重落在林玄肩头,力道沉实,仿佛要将五年的沉默与牵挂尽数压进这一拍之中。
“回来就好。”
三个字,低沉而厚重,说完便再无言语,却胜过千言万语。
林母随后上前,眼眶微红,目光在他脸上久久流连,像是要把这五年缺失的时光一眼补全。
她终于开口,嗓音轻颤:“瘦了。”
林玄低头,喉结微动,“嗯”了一声,声音不大,却清晰坚定。
“不辱使命。”他说。
林父微微颔首,转身走在前方,步伐稳健如昔。
林母落后半步,默默跟在林玄身侧,目光时不时落在他身上,像是怕一眨眼他又会消失。
三人坐上轿车,车队启动,沿着蜿蜒山路驶向林家庄园。
沿途无人交谈,唯有车轮碾过路面的细微声响,衬得车内愈发寂静。
林玄靠在座椅上,目光投向窗外。
树木愈加密集,枝叶交错成荫,遮天蔽日。
高耸的围墙沿山势起伏,每隔一段便有持枪守卫伫立岗哨,目光如鹰,警觉森然。
这是林家的地盘,铁壁铜墙,外人进不来,也休想逃出去。
车辆穿过雕花铁门,驶入主道。
路旁栽种着百年古树,树干粗壮虬结,枝桠伸展如龙爪,树冠连成一片苍穹,将阳光切割成斑驳碎片洒落地面。
前方山脚下,一栋三层主楼巍然矗立,青瓦飞檐,翘角凌空,墙体漆色如新,气势恢宏而不张扬。
那是林家权力的核心,也是他成长的起点。
车停稳。
林玄推门下车,抬头仰望那栋熟悉的老宅。
记忆如潮水涌来——小时候每天清晨六点,他便在这里练剑,寒冬腊月,雪覆满肩,仍能在寒风中站足两个钟头;
后来学战略、研资本、操盘全球市场,也是在这栋楼里熬过无数个通宵,灯火未熄,心火不灭。
他曾不懂父亲那句话:“林家人活着不是为了享福,是为了扛事。”
如今,他懂了。
他随父母步入大厅。地面由整块天然大理石铺设而成,光可鉴人,倒映出人影轮廓,宛如镜湖。
墙上悬挂着历代家主画像,一幅幅神情冷峻,目光如炬,最后一幅画框空置着,金边熠熠,只等一人归来填入姓名。
林父在前厅驻足,转身凝视林玄。
“这五年,你在外面做的事,我都知道。”
林玄静立原地,神色不动。
“你在海外主导的三个隐秘项目,让林氏资产翻了四倍。
你用化名完成的十一次跨境并购,全部成功,无一失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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