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玄睁开眼时,天光微明,晨色如薄纱般轻柔地笼罩着房间,窗外的云层被初升的阳光镀上一层淡金,仿佛世界刚刚从梦境中苏醒。
手机屏幕忽然亮起,冷光悄然映在墙上,一道无声的讯息。
是苏瑶昨晚发来的消息,仍静静置顶在对话框顶端:
“别熬太晚,明早还要开会。”
他盯着那行字看了两秒,指尖在键盘上迟疑地滑动,敲下几个字,又删去,指节微微泛白,最终深吸一口气,重新输入。
“早餐买了双份。”
发送出去后,他起身洗漱,水珠顺着额角滑落,在镜面留下细碎水痕。
镜中的男人眼神清浅却沉静,眉宇间藏着未散的倦意,却又透出一丝难以察觉的温柔。
换上一件熨帖的浅灰衬衫,衣料贴合身形,衬得肩线挺括。
出门前顺手拎起门口早已打包好的豆浆油条,纸袋还带着温热的触感。
楼下的早点摊刚出炉,油锅滋滋作响,金黄的油条在热浪中翻滚,香气如丝如缕,裹挟着清晨的凉意直往上窜。
他在路边站了不到三分钟,风里都带着暖意,连呼吸都变得轻盈起来。
七点二十分,苏瑶准时出现在公寓楼下,脚步轻快而从容。
她穿着米白色的风衣,衣摆被晨风吹得微微扬起,像一片掠过湖面的云。
马尾扎得干净利落,发丝在光线下泛着柔和的光泽,眉眼清秀如初春的湖面,澄澈而宁静。
看到林玄手里提着的纸袋,她脚步一顿,眸光微闪,像是被某种久违的熟悉轻轻撞了一下心口,随即弯起嘴角,笑意如涟漪漾开,“你还记得我爱吃咸口。”
林玄点头,声音低而温和,像拂过树梢的风:“记得。”
两人并肩朝公司走去。清晨的街道尚未喧嚣,车流稀疏,行人三三两两,脚步声轻缓地落在柏油路上,仿佛怕惊扰了这座城市的晨梦。
他们没有多言,却步伐默契,距离不远不近,恰好能听见彼此呼吸的节奏,像一首无需配乐的协奏曲。
路过一个红绿灯,一辆电动车疾驰而过,溅起一串水花,泥点几乎要飞溅到她的裤脚。
林玄不动声色地往前半步,用肩背为她挡住那片湿冷,动作自然得如同本能。
苏瑶侧目看他一眼,未语,唇角却悄然浮起一抹笑意,像晨光落在水面的涟漪,一圈圈荡开,无声却动人。
到了公司楼下,林玄递出其中一杯温热的豆浆,杯壁氤氲着淡淡的雾气。
苏瑶伸手接过,指尖不经意蹭过他的手背,那一瞬的触感极轻,如同羽毛拂过心尖,温热的电流悄然蔓延。
谁都没有刻意回避,仿佛早已习惯这样的亲近,像呼吸一样自然。
上午的会议进行得井然有序。
林玄站在前方主持,语调沉稳有力,目光如炬,逻辑清晰缜密,每一个问题都被迅速推进、精准解决,话语间透着不容置疑的掌控力。
苏瑶坐在他斜后方的位置,神情专注,笔尖在笔记本上沙沙游走,记录要点,字迹清秀工整。
偶尔抬头,目光与他短暂交汇,便递上一份恰到好处的文件,眼神里有信任,也有默契。
休息间隙,同事问她要不要一起去买咖啡,她轻轻摇头,声音柔和却坚定:“我带了。”
林玄回头看了她一眼。
她正低头整理资料,袖口微微卷起,露出一截纤细的手腕,腕上戴着一块旧表,表带已有些磨损,边缘微微翘起,却擦拭得干干净净,表盘在光线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他认得那块表——小时候她爬树摔坏了,他蹲在院子里,用胶带缠了整整三天才勉强修好,手指被划了好几道口子也不肯放弃。
后来林家管家说要换新的,她却执意不肯,说习惯了它的走针声,那声音像心跳,陪她度过无数个寂静的夜晚。
中午十二点,会议室终于清空。林玄合上笔记本,起身离开,肩颈微僵,却依旧挺拔。
苏瑶跟出来,在电梯口轻声叫住他:“去天台吗?今天太阳不错,风也小。”
他脚步一顿,抬眼望了望窗外湛蓝的天空,云絮如絮,阳光洒落如金,点了点头。
天台上人迹寥寥,风有些凛冽,卷着城市远处的气息扑面而来,带着钢筋水泥的冷意。
但阳光洒在身上,暖意渐渐渗入衣领,像一层无形的拥抱。
他们在角落寻了处避风的地方坐下,水泥地还残留着昨夜的凉意,透过衣料渗入肌肤。
苏瑶从包里取出饭盒,打开,是两份热腾腾的便当,饭菜的热气袅袅升起,模糊了她的眉眼。一份递给了林玄。
“我自己做的。”她说,语气平淡中带着一丝期待,像怕被拒绝的孩子,“不知道合不合口味。”
林玄掀开盖子,饭菜的香气立刻升腾起来——清炒豆芽色泽鲜嫩,翠绿欲滴;
红烧鸡块油亮诱人,酱香浓郁;米饭粒粒分明,最上面还点缀着一小片柠檬,清新而不突兀,像她一贯的细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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