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趴在地上,磕磕绊绊地辩解:“土地大人,我们没冤枉她们!她们是黑头发、黑眼睛、黄皮肤…… 跟老人们说的女巫长得一模一样,我们也是怕她们害了村子才……”
他话没说完,就被土地婆婆打断。
土地婆婆眼神一凝,语气带着几分严肃:“卫祖也是黑头发、黑眼睛、黄皮肤,难不成他也是女巫?”
村长一愣,下意识地想要反驳,却突然卡住 。
他努力回忆卫祖的长相,脑海里只记得卫祖温和的笑容和利落的身手,竟完全想不起对方的发色与瞳色。
他迟疑地问道:“卫祖…… 卫祖先生长这样吗?”
土地婆婆自然知道他为什么回忆不起来,淡淡解释道:“卫祖不是凡人,能隐藏自己的外貌特殊。除非有人叫破他的身份,否则你们见到他,没察觉异常也很正常。”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在场的村民,语气加重了几分,“仅凭发色瞳色就断定是女巫,何其荒谬?若按此理,那我又是什么?”
话音未落,土地婆婆抬起右手,指尖泛着淡淡的绿光,轻轻往自己鬓边一抹。
村民们下意识地抬头望去,只见她原本银灰色的发丝,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白霜,渐渐染上墨色,如同被夜色浸润的绸缎,柔顺地垂在肩头。
再看她的眼眸,原本清亮的瞳仁也慢慢加深,变成了深邃的黑色,与封盼盼姐妹的眼睛别无二致。
此刻的土地婆婆,竟也是黑头发、黑眼睛、黄皮肤,与村民口中 “女巫” 的模样一模一样!
“这是我年轻时的模样!” 土地婆婆声音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只不过我后来功德圆满,成了一方土地,外貌也随功德变迁,大家便习惯叫我土地婆婆……”
说着,她再次抬手,墨色的发丝瞬间恢复银灰,眼眸也变回原本的清亮,仿佛刚才的变化只是一场错觉。
村民们看得目瞪口呆,趴在地上的村长更是张大了嘴巴,连话都说不出来。
他们敬奉的土地大人,竟也是 “黑发黑眸”!
土地婆婆看着众人震惊的模样,继续说道:“黑发黑眸是不是女巫的特征,我不清楚,也不想深究。但我知道,有一个族群,生来便是黑发黑眸黄皮肤,他们叫做华夏族,与你们口中的‘女巫’毫无关联。”
她侧身让开,目光落在封盼盼姐妹身上,“这两个孩子,便是华夏族的人,绝非什么害人的女巫。你们仅凭古老的传说,就将无辜之人置于死地,难道不怕寒了土地子民的心吗?”
她的话语落下,周身的土黄色光晕轻轻闪烁,地面微微震动,似在为她的话语佐证,村民们低下头,脸上满是愧疚与后怕。
早在听到土地婆婆说出 “华夏族” 三个字时,封盼盼、封曼曼姐妹俩就惊住了,身体僵在原地,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封曼曼反应更快些,她膝盖一软,“扑通” 一声跪倒在地,对着土地婆婆重重磕头:“给土地婆婆磕头!求土地婆婆保佑!保佑我和姐姐能平安活下去,保佑天下所有华夏族人都能远离灾祸,不再受这般冤枉与迫害!”
她一边说,一边流泪,泪水砸在泥土里,晕开小小的湿痕。
这些年颠沛流离、担惊受怕的日子涌上心头,此刻有了神灵的庇护,所有的委屈终于有了宣泄的出口。
一旁的封盼盼也红了眼眶,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她哽咽着说:“土地婆婆,原来您叫土地婆婆,不是土地公公…… 我们之前一直求错了神,难怪…… 难怪亲人逝去时,始终没能求到神灵庇佑。”
她想起逃亡的路上,父母抱着她和妹妹跪在临时搭建的土地庙前,一遍遍地祈求土地公公保佑,可最终还是没能留住亲人的性命。
那时她以为,是自己一家不够虔诚,直到此刻才知道,原来她们连祭拜的神灵名号都弄错了。
土地婆婆看着姐妹俩悲痛的模样,周身的光晕柔和了几分,她轻声说道:“世间土地神分男神女神,男神称土地公公,我是女神,自然是土地婆婆。”
听到这话,封盼盼猛地抬起头,眼里满是质问与委屈,声音带着哭腔:“那为什么我们一直求不到土地公公?为什么他不肯保佑我们华夏族人,眼睁睁看着我们受难?”
她的质问带着对亲人的思念,也带着对命运的不甘。
这个世界本来就没有啊,这不是她被人给“召唤”过来了嘛。
土地婆婆眼神微闪,她自然不能说自己是被涂娇娇召唤而来,只能轻声解释:“因为没有神使!”
“神使?!”
“是的。” 土地婆婆缓缓点头,语气带着几分悠远,“我们华夏族的神灵,本就沉睡在另一块大地上。没有神使搭起连通两界的桥梁,我们就算想护佑族人,也来不了这边的世界……”
“所以…… 这就是我们之前一直得不到神灵庇佑的真正原因?” 封曼曼声音发颤,之前的委屈与不甘,在这一刻化作了释然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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