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局势在表面的平静下暗流加速。
伊藤信介果然对陈嘉树“原则上”接受贷款和设备援助表示欢迎，双方代表就具体条款开始了拉锯式的谈判。
陈嘉树指示手下，在无关紧要的条款上可以适当让步，但在核心的抵押物选择和资金使用自由度上寸土不让。
周世昌那边反馈，市场上对关联旧债的扫货行为确实引起了些微波澜，有几家敏感的华资银行也开始跟进，价格有轻微上扬趋势。
同时，他也确认，除了他们和疑似日资的资金，还有至少一股来历不明的力量在参与，动作诡秘。
顾敏悄悄送来了一份更为详细的关税库券发行预案内部讨论稿，虽然仍是草案，但关键的折扣区间、发行总额和置换规则已初现端倪。
陈嘉树根据这份草案，连夜调整了自己的资金配置和入场策略。
然而，就在陈嘉树认为一切都在按计划推进时，一个来自上海明远机械厂的紧急汇报，带来了新的变数。
“先生，”周世昌的声音在电话里带着凝重，“之前提到的那几个来历不明的高价订单，对方催得很紧，而且……他们的人今天直接到厂里来了，不像是谈生意，倒像是……来踩点的。”
“带队的人，眼神很凶，身上有股子血腥气，不像普通的商业探子。卢厂长感觉不对，借口技术难题，暂时把他们稳住了，但恐怕拖不了多久。”
陈嘉树握着话筒，眼神彻底冷了下来。
对手的试探，终于从商业层面，升级到了更具威胁性的实质接触。明远机械厂，这个他起家的根基之一，似乎成了下一个目标。
他仿佛能看到，一张无形的网，正在从四面八方，缓缓收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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