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孙嬷嬷?!”
陈默听到这名字,后颈窝一凉。这婆娘可是公主身边的老人儿,平时看着慈眉善目,见谁都笑眯眯的,居然是个内鬼?
他和卫青蹲在假山洞里,看着瘫成烂泥的李狗儿,脑壳飞快运转。
“这事儿闹大发了……”陈默压低声音对卫青说,“一个老嬷嬷,敢掺和这种掉脑袋的事?背后肯定还有人!搞不好就是那个……馆陶公主?”
卫青眉头拧成了铁疙瘩,沉默地摇了摇头,表示不确定。他常年在外围混,对内院这些婆子们的弯弯绕绕,了解不深。
“咋整?直接捅到公主那儿?”陈默有点拿不定主意。万一打草惊蛇,或者公主为了顾全脸面,把这事儿压下去,那他跟卫青可就里外不是人了。
卫青沉吟片刻,眼神一厉:“人赃并获,由不得她抵赖。先生,你我去见大管事。”
对!找大管事!这老狐狸立场暧昧,但至少明面上是忠于公主的,而且够圆滑,知道怎么把事情捅上去最“合适”!
两人把李狗儿和他藏起来的油纸包一并提溜着,像拎着两只瘟鸡,直奔大管事的值房。
大管事听完来龙去脉,看着那油纸包和烂泥般的李狗儿,那张常年带笑的脸,第一次彻底垮了下来,皱纹深得能夹死苍蝇。
“唉哟……我的两个小祖宗诶……”大管事拍着大腿,压着嗓子,“你们……你们可真能捅马蜂窝!孙嬷嬷那是随便能动的人吗?”
“大管事,这不是动不动的问题,”陈默指着证据,“这是有人要搞垮侯府!今天能毒马毁贡品,明天是不是就敢……”他没往下说,但意思很明显。
大管事脸色变了几变,最终一跺脚:“罢了!跟我去见殿下!不过……嘴巴都给我把严实点!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一个字也别往外蹦!
2
内厅。烛火摇曳。
平阳公主看着地上跪着的李狗儿,听着大管事“斟酌”过的汇报,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当她听到“孙嬷嬷”三个字时,捏着茶杯的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传……孙嬷嬷。”公主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不一会儿,孙嬷嬷来了。她穿着一身深褐色绸衫,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脸上还是那副惯常的、带着点倨傲的平静。看到厅内的阵仗,她眼神闪烁了一下,但很快恢复如常。
“老奴参见殿下。”她规规矩矩地行礼。
“孙嬷嬷,”公主盯着她,缓缓开口,“李狗儿指认,你与赵铭私下往来,可有此事?”
孙嬷嬷抬起头,一脸“震惊”和“委屈”:“殿下!这是从何说起?老奴伺候殿下多年,一向谨守本分,岂会与赵铭那等卑劣小人往来?定是这贱奴受人指使,污蔑老奴!”她指着李狗儿,声音拔高,带着被冤枉的愤懑。
李狗儿吓得浑身发抖,话都说不利索了。
陈默在一旁看得直撇嘴:啧啧,这演技,搁现代能拿奥斯卡了!
眼看就要陷入僵局,卫青突然上前一步,将那块从厨房缝隙抠出来的深蓝色布片,以及从李狗儿身上搜出的、同样质地、正好能对上缺口的另一块碎布,呈了上去。
“殿下,”卫青声音沉稳,“此布片是从藏毒瓦罐处发现,与李狗儿衣物破损处完全吻合。李狗儿已招认,是受赵铭胁迫,将毒药藏于厨房,并投入马厩草料。而赵铭已死,赵五亦灭口,唯一能指认孙嬷嬷与赵铭关联的,只剩李狗儿一人之言。但……”
他话锋一转,目光锐利地看向孙嬷嬷:“嬷嬷可知,赵铭在受审时,为求活命,曾吐露一事:他所行之事,皆因受人重利诱惑,而牵线之人,右手腕内侧,有一处陈年烫疤,形如弯月!”
卫青这话一出,孙嬷嬷的脸色“唰”地一下变了!手下意识就想往袖子里缩!
陈默心里给卫青点了一万个赞!高啊!卫小哥!这瞎话编得,有水平!攻心为上!
公主的目光,如同利箭,瞬间锁定孙嬷嬷下意识想要隐藏的右手!
“嬷嬷,”公主的声音冷得掉冰碴,“抬起手来。”
孙嬷嬷身体僵硬,额头瞬间冒出了细密的冷汗。她挣扎着,不肯抬手。
“抬——手!”公主加重了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两名侍女上前,强行挽起了孙嬷嬷的衣袖。
只见她那有些松弛的右手腕内侧,赫然露出一块暗红色的、月牙形状的陈旧烫疤!
3
厅内一片死寂!
证据链在这一刻,完美闭合!
“呵……呵呵……”孙嬷嬷突然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里充满了绝望和嘲讽,她不再伪装,抬起头,眼神怨毒地看向平阳公主,“没错!是老奴做的!赵铭那个废物,办事不利,死有余辜!”
“为何?”公主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她似乎不愿相信这个伺候了自己多年的老人会背叛自己。
“为何?”孙嬷嬷尖声笑道,“殿下还记得翠珠吗?那个被你一句话打发去浣衣局,不到半年就病死的丫头?那是老奴的亲侄女!老奴在这府里熬了这么多年,得到了什么?馆陶公主殿下许诺我,只要能让您颜面扫地,乱了迎驾事宜,就接我出府,给我侄女一家富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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