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还想玩,那我就陪你玩。苏木嘴角扬起一丝冷笑。
他招手叫来自己的心腹仆人阿福——这是王忠从流寇中挑选出来的机灵小子,对苏木忠心耿耿。
阿福,你去告诉王忠,让他带几个信得过的兄弟,日夜监视张敬达的住处。凡是和张敬达接触的人,不管官职大小,都要记下来。
是,先生。阿福领命而去。
苏木又写了一封密信,用火漆封好,交给另一个仆人:这封信,送到泽州刺史刘遂清那里。记住,不要走官道,从小路去,务必亲手交给刘大人。
刘遂清是张敬达的远房亲戚,在泽州任上多次与李从珂作对。苏木知道,张敬达今天虽然被降职,但绝不会善罢甘休,必然会联络外援。而刘遂清,就是他最有可能联络的对象。
这封信的内容很简单:苏木以李从珂的名义,提醒刘遂清近日有奸细潜入河东,可能冒充朝廷使者,请刘大人提高警惕,凡无节度使府印信的使者,一律扣留审问。
这是一个陷阱。如果张敬达真的派心腹去联络刘遂清,那个人必定没有节度使府的正式印信,刘遂清接到苏木的信后,必然会将其扣留。这样一来,苏木就能抓住张敬达勾结外官的证据。
纵横之术,先为不可胜,以待敌之可胜。苏木默念着《鬼谷子》中的名句,张大人,你既然想玩阴的,那就看看谁更阴。
四、转机
接下来的半个月,苏木表现得异常低调。
他每日照常处理公务,对张敬达也客客气气,仿佛之前的风波从未发生过。这种态度让李从珂很是满意,觉得这个年轻人识大体、懂进退。也让张敬达产生了错觉,以为苏木不过是个运气好、有点小聪明的读书人,不足为虑。
但暗地里,苏木的布局正在稳步推进。
王忠的人日夜监视张敬达的住处,记录下所有进出的人员。阿福则负责整理这些情报,将每个人的身份、职位、与张敬达的关系,都详细记录在册。短短十天,就整理出一份二十多人的名单,都是张敬达在府中的党羽。
与此同时,泽州那边也传来消息。刘遂清果然扣留了张敬达派去的密使,还在密使身上搜出了张敬达的亲笔信,内容是让刘遂清在泽州制造事端,嫁祸苏木,迫使李从珂罢免他。
刘遂清将这封信原封不动地送到了晋阳,附上一封自己的奏报,称幸得苏判官提醒,才识破奸计。
李从珂看完信,勃然大怒,立即召见苏木和张敬达。
张敬达,你还有何话说?李从珂将信摔在张敬达脸上。
张敬达捡起信,脸色惨白。他没想到,自己的密使竟然会被刘遂清扣留。更没想到,刘遂清会出卖他。
大人,卑职……卑职冤枉……张敬达还想狡辩。
冤枉?李从珂冷笑,你的笔迹,我难道认不出来?刘遂清与你素来交好,他为何会出卖你?苏先生,你来说。
苏木躬身道:大人,张大人此举,并非针对卑职,而是针对大人您。
李从珂皱眉。
张大人让刘遂清在泽州制造事端,表面上是嫁祸卑职,实则是要让泽州脱离大人的掌控。一旦泽州生乱,朝廷必然会怪罪大人治理不力,届时大人轻则降职,重则失权。张大人的目的,是要保住自己在晋阳的地位,哪怕牺牲大人的利益也在所不惜。
这番话说得诛心,却又合情合理。张敬达确实与李从珂存在利益冲突——他作为首席谋士,一直想把持晋阳的内政大权,但李从珂更信任自己的武将集团,对他的依赖有限。
好,好得很!李从珂气得浑身发抖,张敬达,我待你不薄,你竟如此算计我!来人,将他拿下,打入大牢,听候发落!
张敬达被拖下去时,怨毒地盯着苏木,嘶吼道:苏木,你不得好死!
苏木神色平静,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张敬达下狱后,苏木立即向李从珂建议:大人,张敬达在府中经营多年,党羽众多,必须趁此机会一并清除,否则后患无穷。
李从珂深以为然,授权苏木彻查。苏木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名单,按图索骥,短短三天,就将张敬达的二十多名党羽全部抓捕,或革职,或下狱,或贬斥。
晋阳节度使府,经历了一次大换血。
而苏木,也彻底坐稳了节度判官的位置。李从珂对他信任有加,甚至将府中的印信都交给他保管。整个晋阳的军政要务,实质上已经由苏木掌控。
这一步棋,苏木走得极险,也极妙。他先是被陷害,处于绝境,但正因为是受害者,才能博取李从珂的同情和信任。然后他借力打力,利用李从珂的手,除掉了张敬达这个最大的障碍。
更重要的是,他通过这件事,彻底清除了府中的郭崇韬旧党。那些伪造契丹密信的人,那些为张敬达提供情报的人,全都是郭党的余孽。他们本想借张敬达之手除掉苏木,却反被苏木一网打尽。
先生,王忠在一次私下会面时问道,您怎么知道张敬达一定会陷害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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