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刘知远献策,练兵强战力
苏木北上幽州的第七日,晋阳城南的校场里,刘知远正赤膊站在点将台上。秋阳毒辣,晒得他古铜色的肌肤渗出细密的汗珠。台下,五千精兵列成方阵,长矛如林,刀光胜雪,却静得只闻风声。
都给我站直了!刘知远的声音如炸雷滚过,谁若再动一下,午饭减半!
方阵中,一名年轻士卒腿肚子打着颤,却仍咬牙挺立。他是三天前从乡勇中选拔上来的,往日散漫惯了,哪受过这等严苛操练。刘知远目光如炬,扫到他身上:第三排第七个,出列!
那士卒脸色一白,提着长枪跑了出来。
叫什么名字?
回……回将军,小的叫牛二。
牛二?刘知远冷笑,我看你像只软脚虾!站了半个时辰就晃悠,上了战场,是不是也要这么晃给契丹人看?
牛二吓得扑通跪倒:将军饶命!小的不敢!
不敢?我看你敢得很!刘知远一脚踢在他肩上,将他踹翻在地,来人,拖下去,军棍二十!
两名军士上前架起牛二,牛二哭嚎着求饶。刘知远不为所动,环视全场:都给我听着!我不管你们以前是农夫、是流寇、还是老兵油子。进了这个营,就得按我的规矩来!我的规矩只有一条——令行禁止,违令者斩!
他走回点将台,抽出佩刀,狠狠插在木桩上:从今天起,每日卯时点卯,站军姿一个时辰。辰时操练阵法,未时演练骑射。酉时散操,饭后还要识字!谁若完不成,就不要吃饭!
台下士卒们听得面面相觑,却无人敢出声。他们都知道,这位刘将军是苏木亲自举荐的,连节度使李从珂都对他青眼有加。他说的话,在这营里就是军令。
将军,副将王晖上前,压低声音,这么练,会不会太狠了些?弟兄们怕是要吃不消。
吃不消?刘知远抹了把脸上的汗,王将军,你可知苏大人为何派我来练兵?
为何?
因为一个月后,我们就要面对赵延寿的三万幽州铁骑。刘知远的声音低沉下来,苏大人只带了二十人去幽州,这是在用命给我们争取时间。我们多练一分,苏大人的危险就少一分。你说,这兵练得狠不狠?
王晖心头一震,不再说话。
刘知远拔起木桩上的刀,刀锋在阳光下泛着寒光:传令,今日加练骑射!骑术不精者,不许吃晚饭!
二
与此同时,苏木一行已进入幽州地界。
与晋阳的干旱不同,幽州近日连降秋雨,道路泥泞难行。苏木坐在一辆简陋的马车里,听着车轮碾过泥水的声音,心中盘算着接下来的每一步。
先生,前面就是幽州城了。王彦章的心腹副将赵弘殷策马来到车窗外,赵延寿派了人在城门口迎接。
苏木掀开车帘,远远望去,幽州城巍峨的轮廓在雨幕中若隐若现。城门口,一队骑兵肃立,为首的正是赵延寿的麾下大将李守贞。
苏大人,一路辛苦了。李守贞抱拳行礼,皮笑肉不笑,我家节度使已在府中备下酒席,为大人接风洗尘。
苏木下车,雨水打湿了他的衣袍,他却浑然不觉:有劳李将军。不知赵大人近日可好?
好,好得很。李守贞的笑容更冷,只是听闻苏大人要来,有些旧账,想与大人算一算。
这话已是撕破了脸皮。苏木身后的随从们手按刀柄,气氛陡然紧张。苏木却摆摆手,神色自若:正好,苏某也有些旧账,想与赵大人算一算。
两人目光交锋,如刀光剑影。
入城后,苏木被安排在驿馆。驿馆内外,明里暗里都是赵延寿的人。赵弘殷低声道:先生,这分明是软禁。
无妨。苏木一边擦拭着湿透的发髻,一边道,他越是不敢见我,越说明他心有忌惮。传令下去,所有人不得轻举妄动,该吃吃,该喝喝,就当是来游山玩水。
可万一赵延寿狗急跳墙……
他不会。苏木笃定道,他若想杀我,在城门口就动手了。既然让我进了城,就说明他有所求。有所求,就有破绽。
正说话间,驿馆外传来一阵喧哗。苏木推窗望去,只见一队士卒押着几十名百姓,百姓们衣衫褴褛,面有菜色,显然是灾民。
这是怎么回事?苏木问驿馆的小吏。
小吏答道:回大人,这些都是从晋阳逃难来的流民。赵大人下令,将他们收容在城外的难民营。
苏木心中一动。晋阳遭灾,百姓逃难,这本在他意料之中。但赵延寿此时收容晋阳流民,却是别有用心。
走,去看看。他披上蓑衣,带着赵弘殷走出驿馆。
三
城外的难民营,与其说是营地,不如说是一片乱葬岗。几千名流民挤在破帐篷里,衣不蔽体,食不果腹。雨水混着泥水,到处都是粪便和垃圾的恶臭。
不是说赵延寿收容流民吗?赵弘殷皱眉,这哪是收容,分明是等死。
苏木默不作声,他的目光扫过难民营,最后停在一处角落。那里,几个强壮的流民正围着一堆篝火,烤着一只不知从哪弄来的野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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