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三,**广布眼线,掌握动向**。苏木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李从荣在洛阳的一举一动,我们都要了如指掌。他调了哪支军队、见了哪些大臣、说了什么话,甚至每晚宿在哪个妃子宫中,都要详细记录。这些情报,既是我们的护身符,也是我们的杀手锏。
李从珂听得连连点头,但脸上仍有忧色:可洛阳毕竟是京师,我们的人手...
殿下放心。苏木打断他,这些年,臣已在洛阳布下了一张网。宫中有小德子,禁军中有几个校尉,冯道府中有幕僚,甚至李从荣的亲信中,也有我们的人。
他说这话时语气平淡,但李从珂听得心惊肉跳。他这才意识到,苏木这些年在晋阳,看似只专注于河东政务和蜀地布局,实则早已将触手伸向了洛阳中枢。这等长远的谋划,绝非寻常谋士所能及。
那第四策呢?李从珂追问。
其四,**静待时机,以静制动**。苏木收回手指,负手而立,李从荣急于夺权,必然会露出破绽。他越是急躁,就越容易犯错。我们只需按兵不动,等他犯下不可饶恕的大错时,便可以清君侧之名,名正言顺地出兵洛阳。届时,天下诸侯都会站在我们这边。
李从珂沉默良久,终于长叹一声:先生深谋远虑,本王不及也。只是...此事关乎社稷,还需谨慎行事。
殿下放心。苏木躬身一礼,臣已安排妥当。
三、密使入洛
当夜,晋阳城西门悄然开启,三骑快马趁着夜色疾驰而出。
为首者名叫冯延鲁,是冯道的远房侄子,也是苏木两年前安插在晋阳的棋子。他表面上是来做生意的丝绸商人,实则肩负着沟通晋阳与洛阳的重要使命。
冯延鲁此行携带了三件东西:
一是苏木的亲笔信,写给宰相冯道。信中言辞恳切,称太子从荣悖逆,恐危社稷,潞王殿下欲清君侧,然师出需有名,恳请相公主持公道。
二是一份名单,上面详细列举了李从荣这些日子以来,阴养死士、私调禁军、结交外臣、图谋不轨的二十余条罪证。这些罪证,有的是苏木安插在洛阳的眼线传回的,有的是通过分析李从荣的政令推断出的,每一条都经得起推敲。
三是一箱黄金,共计千两,是送给冯道的润笔费。苏木深知,这位历经四朝的不倒翁,虽然心怀忠义,但也需要实际的利益才能下决心。
冯延鲁一路疾驰,换马不换人,五日后便抵达洛阳。他并未直接前往冯道府邸,而是先在城中租下一处宅院,以为名住了下来。第二日,他才派人给冯道府上送去一封拜帖,只说是江南旧友来访。
当夜,冯道的书房内烛火通明。
这位年逾六旬的宰相,须发皆白,面容清癯,眼神却深邃如古井。他读完苏木的信,又仔细查看了那份罪证清单,良久不语。
叔父,冯延鲁小心翼翼地问,晋阳那边,还等着您的回话。
回话?冯道轻叹一声,这哪里是问话,这是在逼老夫站队啊。
他将信纸置于烛火上烧了,又拿起那份罪证清单,一字一句地读。读到十月十三日夜,太子密会禁军左厢都指挥使皇甫遇,赠金百两,言大事若成,当封汝为节度使时,他的眉头微微一皱。
这条消息,从何而来?冯道问。
是皇甫遇的亲兵传出的。冯延鲁压低了声音,那人曾受过苏大人的恩惠。
冯道摇摇头:苏木此人,心思太深。这张网,不知布了多久。
那叔父的意思是...
太子从荣,确实不成器。冯道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皇宫的方向,陛下病重,他不在床前侍疾,反而忙着结交禁军,打压异己。如此心性,若登基为帝,恐非社稷之福。只是...
他转过身,目光如炬地盯着冯延鲁:只是潞王李从珂,也不是省油的灯。他若进京,这天下,恐怕又要血流成河了。
冯延鲁不敢接话,只是低着头,等待冯道的决断。
良久,冯道才缓缓开口:你回去告诉苏木,老夫可以帮他,但有两个条件。其一,无论洛阳如何生变,不可伤陛下性命;其二,潞王若进京,须善待先帝旧臣,不可擅开杀戒。
侄儿记下了。冯延鲁忙道。
另外,冯道从书架上取下一个木盒,交给冯延鲁,这是老夫这些日子收集的,太子从荣私刻玉玺、伪造诏书的证据。你一并带回去,交给苏木。告诉他,时机未到,切勿轻举妄动。
冯延鲁接过木盒,只觉重逾千斤。他知道,这盒子里装的,是足以颠覆朝纲的致命武器。
四、太子之谋
洛阳,东宫。
李从荣猛地一拍案几,将手中的茶盏震得跳了起来:你说什么?冯道那个老匹夫,这几天闭门不出,连本宫的召见都敢推辞?
殿下息怒。幕僚刘昫忙劝道,冯相公年事已高,偶感风寒,也是常事。
风寒?我看他是心里有鬼!李从荣冷笑道,本宫早就知道,这老东西跟李从珂有勾结。他那个侄子冯延鲁,常年在晋阳做生意,真以为本宫不知道?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