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依苏相之见,如何运用得当御史中丞赵凤阴阳怪气地问道,莫非苏相又要施展纵横之术,让刘知远八万人马不战自溃?
苏木心中冷笑,这些人在平时对他毕恭毕敬,一旦大难临头,便迫不及待地想要将他推出去做替罪羊。但他此刻无暇计较,必须稳住局势。
陛下,苏木转向李从珂,声音愈发沉稳,臣请陛下授予臣兵马大元帅之职,统筹洛阳防御。臣愿立下军令状,三个月内,必破刘知远。
这句话一出,殿内哗然。兵马大元帅,那可是掌控天下兵马的至高军职。苏木本就是宰相,若再掌兵权,那便是真正的权倾朝野,位极人臣。李从珂会答应吗?所有人都在等皇帝的决断。
李从珂沉默良久,眼神变幻不定。他看着苏木那张平静的脸,心中天人交战。授予苏木兵权,无异于将自己的性命完全交到这个权臣手中。可若不答应,苏木撒手不管,洛阳又能守得住吗?
陛下,臣以为不可!王权再次跳了出来,苏相已是宰相,若再掌兵权,恐有唐末藩镇之祸。况且刘知远造反,打的旗号就是诛苏木,若再由苏相掌兵,岂不是火上浇油?
王尚书此言有理,户部侍郎朱弘昭附和道,臣以为,不如将苏相暂时贬谪,以安刘知远之心,或许还能换取一线生机。
这话说得极为阴险,摆明了是要牺牲苏木来换取和平。殿内有几人暗自点头,显然认同这个弃车保帅之策。
苏木心中清楚,此刻已经到了生死关头。若不能说服李从珂,他不仅相位不保,性命也难保。他深吸一口气,决定使出最后的杀手锏。
陛下,苏木的声音陡然提高,回荡在大殿之中,臣请陛下屏退左右,臣有密奏。
李从珂犹豫片刻,还是挥了挥手:除了冯相、王彦章将军,其余人都退下。
殿内的大臣面面相觑,虽不甘愿,也只能鱼贯而出。偌大的太极殿,只剩下李从珂、冯道、王彦章和苏木四人。
苏木上前几步,压低声音:陛下可知,刘知远为何敢如此嚣张?
李从珂冷哼一声:还不是因为他手握河东精兵,又打着清君侧的旗号?
非也,苏木摇头,刘知远敢造反,是因为他背后有契丹的支持。
什么?李从珂霍然站起,脸色煞白。
陛下莫急,苏木示意他坐下,臣已查明,刘知远派亲信密使前往契丹,向耶律德光称臣,承诺若他称帝,将比石敬瑭更加恭顺,每年岁贡增加一倍。耶律德光已经答应,只要刘知远攻下洛阳,就册封他为中原之主。
这番话半真半假。刘知远确实派人与契丹联络,但契丹内部正因内乱自顾不暇,根本无力南顾。苏木此刻将其夸大,就是要让李从珂明白,迁都许州,不仅逃不过刘知远的追击,更逃不过契丹的魔爪。
李从珂颓然坐回龙椅,喃喃道:那...那该如何是好?
唯有坚守洛阳,苏木斩钉截铁,洛阳是天下中枢,名正言顺。只要我们守住洛阳,刘知远就是叛军,契丹就是外敌。天下藩镇虽多观望,但若陛下弃城逃跑,他们必然会全部倒向刘知远。可若陛下坚守,他们反而会忌惮刘知远,不敢轻举妄动。届时,臣自有妙计,可解此围。
何妙计?李从珂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
苏木从袖中取出一卷地图,在御案上展开:陛下请看,刘知远大军南下,补给线长达五百里,全靠河东运粮。臣已密令王彦章将军,率精锐骑兵五千,绕道敌后,专事劫粮。不出一个月,刘知远必因缺粮而军心大乱。
其二,他的手指向地图上的几个藩镇,成德节度使安重荣、义武节度使皇甫遇、山南东道节度使安审琦,这三镇节度使素来与刘知远不和。臣已派密使前往,许以重利,约他们共同起兵,从侧翼攻击刘知远。
其三,刘知远军中将领多有不服者,臣安插的内应已在其中煽风点火,不日必有内讧。
有此三策,刘知远看似来势汹汹,实则已陷入臣为他布下的天罗地网。只待时机成熟,便可一举擒杀。
李从珂的目光在地图上逡巡,眼中渐渐恢复了几分神采。他不得不承认,苏木的布局滴水不漏,比他那个逃跑的主意高明百倍。
可...可刘知远若真的攻来,洛阳能守得住吗?他仍有疑虑。
王彦章一直沉默,此时大步上前,单膝跪地:臣愿以性命担保,只要臣还有一口气在,绝不让敌军踏入洛阳一步!
这位骁将的声如洪钟,透着令人信服的坚定。李从珂看着他,又看看冯道,最后目光落在苏木身上。良久,他终于长叹一声:罢了,朕这条性命,就交给苏卿了。
传朕旨意,他挺直身躯,恢复了帝王的威严,任命苏木为兵马大元帅,统领洛阳所有兵马,全权负责防御事宜。王彦章为副元帅,冯道为军师,共谋破敌之策。朕...朕就在洛阳,与诸位共存亡!
苏木心中一块大石落地,跪地领旨:臣必不负陛下所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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