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哭,七七!大喜的日子,不能掉豆子哦!”
胡嵊安感觉到背上的湿意,心里揪揪的疼。
连忙腾出一只手,用指腹笨拙地给她抹去眼泪,声音放得格外温柔。
“哭什么?结婚了又不是不能回家!你想回来,随时回!哥来接你!
要是在有半点不顺心,受了委屈,就打电话给我!找你嫂子也行!实在不方便,就偷摸写信告诉家里!千万别自己憋着!”
他把胡柒放进后排,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语气愈发郑重:“记住了,即便嫁人了,你也是胡家人!我们的掌上明珠,永远都是!是哥哥的宝贝妹妹!
不哭,别怕!哥哥永远是你的后盾!谁也欺负不了你!”
苏晚晴也赶紧上前,从兜里掏出手绢,轻柔地给胡柒擦去脸颊的泪痕,柔声哄着:“好了好了!再哭这妆可就花了。
变成小花猫,肿着眼睛,新娘子就不漂亮喽!咱们要美美地出嫁,是不是?”
胡柒一手紧紧抱着那捧芍药花,一手接过嫂子的手绢,自己胡乱擦了擦眼泪,努力挤出一个笑容。
虽然眼睛还红着,却对着门口的长辈们用力摆了摆手,哽咽着喊:“爸爸,妈妈,爷爷,二伯,二婶!我走了!”
胡爷爷站在最前头,眼眶也红了一圈,没有说话,只是重重“嗯”了一声。
挥了挥手催她快走,生怕自己也跟着落泪。
胡爸别过脸,抬手抹了把眼角。
再转回来时,脸上已经堆起了笑,朝她扬声喊道:“到那边好好的!”
胡二伯站在一旁,也红着眼眶,用力抿着唇。
拍了拍胡爸的肩膀,跟着高声叮嘱:“柴毅!你可不准怠慢了我们家七七!”
黄二婶抽抽鼻子,喉结滚动了几下,最终化作无声的凝望。
许妈早已泪流满面,却强撑着点了下头:“好孩子!去吧!待会儿我们就到!”
胡嵊安和苏晚晴坐进后面那辆吉普车,跟着前车一块儿去家属院。
而胡爷爷他们,则留在镇上院里,等着柴家派车来接,再前往主持婚宴。
婚车上,柴毅大步走到另一侧,拉门上车,在胡柒身旁坐下。
车子启动,微微的颠簸中,他沉默片刻。
伸出大手有些生硬地,握住胡柒放在膝上的那只小手,紧紧地握了握。
胡柒正在独自伤怀,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主动,弄得心头一跳。
抬眼睨了他一下,心里忍不住犯嘀咕。
咦——?老男人这是开窍了?
结个婚还能转性不成?
居然知道主动牵手,不害臊啦?
结果,还是她想太天真了!
柴毅握是握了,可嘴巴一张,还是那副德行。
凑到她耳边,低声一开口,语气硬邦邦的,没有半点温柔。
“哭什么?你欺负老子的时候,老子都没掉过一滴猫尿!
你这眼泪吧嗒的,搞得老子咋滴了你似的!”
“哼——!”
胡柒小嘴一撅,狠狠剜了他一眼。
气呼呼地扭头,看向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不想搭理这个煞风景的老家伙。
前面开车的史元庭,可憋不住了。
从后视镜里瞥了眼后座的柴毅,实在没忍住,噗嗤一下笑出声。
仗着今天是大喜日子,大着胆子“劝谏”:团长,你这嘴啊,真是抹了黄连似的!要是不会说话,就当个哑巴也挺好的!
真的!俺看您呀,就跟政委他们说的一样,这眼看要结婚了,人高兴了,也跟着飘了,好话到你嘴里都变了味!你呀你……”
柴毅一听,他这啰里啰嗦还带揭短的,太阳穴就直突突跳。
今儿个大喜的日子,胡柒又坐在旁边,他还得注意“形象”。
不好直接动手给人“闭麦”,只能黑着脸,瞪了后视镜一眼。
那眼神,分明在说“你小子,再多说一句试试!”。
胡柒本来还气着,余光瞥见柴毅那吃瘪,又不好发作,只能自己生闷气的样子,瞬间就乐了。
嘴角的弧度怎么也压不住,差点没笑出声。
她眼睛一转,发现了个小秘密。
原来你不喜欢别人话多,啰里吧嗦啊!
哈哈哈……那你惨喽!
这么一打断,刚才心里那点气,顿时烟消云散。
胡柒低头,看着手里的那捧芍药花,上面还沾着几滴晨露,心里甜丝丝的。
星海璀璨,不及你眼中光芒。
芍药予你,是我最缄默也最炽热的情长。
胡柒内心小小的文艺了一下。
芍药的花语是——
情有所钟,是于千万人之中,我独爱你,顽固而专一。
这肉骨头,嘴上不会说,但这花……
或许就是他能给出的,最笨拙又直白的回应了吧?!
吉普车一路颠簸,终于开进了军区家属院。
还没到院门口,就见路两边挤得水泄不通,全是赶来看热闹的战士和家属们。
欢笑声、起哄声隔着车窗都传了进来,热闹得不像话。
刚拐过街角,战士们挤挤挨挨,个个脖子伸得老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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