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元年,杨氏强占南郑良田三百顷,致七十二户流离失所!证人,里正王三,户籍册在此!”
“建安二年,杨氏以修渠为名,摊派劳役,克扣粮款三千石,致百余民夫饿死途中!证人,幸存者李四、赵五,血书在此!”
每一桩罪状,都伴随着确凿的证人、地点、户数。
这些都是张盛这些天从府库旧档和民间走访中整理出的铁证。
起初,被挟持的百姓还满心恐惧,但听着听着,他们的眼神就变了。
恐惧被愤怒所取代,一张张麻木的脸上燃起了复仇的火焰。
“还我家的田!”
“我爹就是被他们饿死的!”
“杀了这些吃人鬼!”
群情激愤!
百姓们再也按捺不住,纷纷捡起脚下的石块、泥巴,甚至烂菜叶,劈头盖脸地朝叛军扔去。
被挟持的人质也开始激烈反抗,有的用头去撞,有的用牙去咬。
叛军的阵脚瞬间大乱,十几个被裹挟的普通流民当场扔下兵器,跪地投降。
杨柏彻底绝望了,他没想到,吕布杀他,用的不是刀,而是人心。
正午时分,阳平关的吊桥缓缓放下,沉重的城门轰然开启。
但走出来的不是军队,而是一百辆装得冒尖的牛车,车上满是金黄的粟米和麦饼。
数十名胆大的百姓自告奋勇,押送着这些粮车,一直送到蜀军大营十里之外才停下。
每辆车上都插着一块木牌,上书一行大字:“此非贡品,乃交易之始。若欲通行,请派正使携诚意而来。”
随同粮车送来的,还有五十枚崭新的铁符,供蜀军使者往返联络使用。
消息传回蜀军大营,刘封接到通报,看着那些由汉中百姓送来的粮食,整个人都怔住了。
他戎马半生,见过纳贡的,见过请降的,却从未见过如此行事的对手。
他不打你,让你无处泄愤;他不降你,让你无从威压。
他只是平静地将规则摆在你的面前,逼着你低头,逼着你承认,在这片土地上,他才是主人。
良久,刘封缓缓走到帅帐之外,将手中那杆跟随他多年的长枪,狠狠地插入了脚下湿滑的泥土之中。
“他……他不是在打我,也不是在跪我……”这位心高气傲的少将军,声音嘶哑地喃喃道,“他是在教我怎么做人。”
当夜,南郑帅府之中,隐士阚禹夜观天象,抚须长叹:“剑阁如喉,本是双虎争峡之势。如今吕布以铁符为缰,竟将蜀、魏二虎玩弄于股掌之间,此势已破,反成‘一符牵二雄’之局。”
果不其然,一名曹操的密使悄然潜入南郑,带来了丞相的口谕:“司空闻安西侯坚守汉中,维系纲常,深感欣慰。愿赐军械五百车,钱帛万贯,共御刘备此等不臣之辈。”
吕布听罢,只是笑了笑,不置可否,命张盛回书一封,言辞简练:“安西侯吕布,唯保境安民。不结盟,不纳贡,不通敌。”
他嘴上说着不结盟,心中却雪亮。
通过铁符系统无远弗届的感知,他早已掌握了曹操派来“协助”的夏侯渊部,其推进速度和兵力部署,在他脑海中的地脉阵盘上清晰得如同掌上观纹。
三日后,中断多日的剑阁蜀道,正式重开。
但一道由安西侯府颁布的新规,却让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即日起,任何势力的兵马商队,无论魏蜀,凡过境汉中者,皆须在关口登记兵马数目、申报粮草种类,并领取“符令”接受全程监察,违者,视为入侵之敌。
第一批入境的,是夏侯渊派来试探的曹军押粮队。
当为首的都伯接过铁符,佩在腰间刀鞘上的那一刻,远在南郑帅府的地脉阵盘上,一个代表他的光点瞬间亮起。
紧接着,他身后五百名士卒身上的兵器,无论是长矛、环首刀,甚至是炊事兵腰间的菜刀,其独特的金属震动频率都被一一记录、分辨,在阵盘上形成了五百多个细微却清晰的移动光点。
赵衢死死盯着那张巨大的、光点密布的汉中全境堪舆图,喉结滚动,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喃喃道:“这……这哪里还是关口……这分明是一张张开了血盆大口,等着吞噬天下的巨网。”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许都,丞相府中。
曹操正盯着一份快马加鞭送来的“汉中通行费清单”,上面从每一车粮草的“道路维护费”到每一名士卒的“人头税”,都标得清清楚楚。
他摩挲着手中温润的玉玺,久久未曾落下。
而在南郑,一场胜利并未让吕布有丝毫松懈。
他下令,三日后,将于城中筑起高台,祭祀天地与战死的将士,以慰民心,以正威名。
无人知晓,当他做出这个决定时,他腰间的承志戟,那柄随他征战一生的方天画戟,正发出一阵若有若无的低鸣,仿佛在与天际深处某种不可名状的力量,产生了隐秘的共鸣。
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酝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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