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典的喧嚣尚未完全平息,阎圃便深夜求见。
这位曾辅佐张鲁三十年,看尽了汉中风云变幻的老谋士,此刻脸上再无半分犹豫。
他躬身长揖,从袖中捧出一卷用油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陈旧图册。
“侯爷。”他声音低沉,却透着一股前所未有的决绝,“刘备若要用兵,为彰其仁义,必不会强攻阳平,十有八九会选择绕行米仓道东翼。其地势稍缓,且沿途村落较多,便于就地征粮。”
吕布接过图册,展开一看,正是一幅无比详尽的《巴蜀形势图》,其上对山川隘口的标注,远比他手中任何一份舆图都要精细。
阎圃手指在图上一处名为“通谷”的隘口点了点:“然刘备不知,十年前,我曾受张鲁之命,在此地暗修三道伏水闸。此闸隐于山壁之内,一旦暴雨连绵,便可引上游山洪倒灌,淹没整段行军谷地。”
吕布修长的手指抚过图上那条致命的路线,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他要仁义之名,我就让他穿着仁义的铠甲,陷在泥里爬不出来。”
话音刚落,赵衢一身湿漉地从门外快步而入,单膝跪地:“主公,密报!曹军夏侯渊部前锋已抵阳平关外五十里,但行军极为迟缓,似乎在等什么。更奇的是,据我们安插在沿途村落的眼线回报,那些村子竟自发组织了巡逻队,手持铁符,四处盘查可疑人员。凡无符者,一概不准靠近水源与粮仓!”
赵衢的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就在刚才,主公祭天之后,“人器合一”的金手指已然进化为“承土之誓”。
凡是在汉中境内登记入册、持有铁符之人,其随身携带的铁器都会与主公产生一丝微弱的感应。
这种感应,使得那些普通百姓只需将自己的铁符靠近外来者,便能通过感应的差异,轻易分辨出对方是否是未登记在册的敌军伪装!
“李孚(夏侯渊的谋士)想等我内乱?”吕布冷笑一声,眼中杀机毕露,“那就让他好好看看,什么叫民心如铁,万众成城!”
次日清晨,天光放晴。
张盛红光满面地呈上最新的户籍册,声音都因激动而微微颤抖:“主公!短短七日,前来归附的流民已达两万三千户!其中更有工匠五千余人!愿与我等签订《兵役契》,为侯爷效死者,已逾八千!此外,巴郡有三十六村寨联名上书,愿纳三成赋税,只求换取我汉中铁符,得商路通行之便,不受蜀吏盘剥!”
“好!”吕布大喝一声,接过户籍册,却当着众人的面,将其投入了火盆之中。
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中,他朗声道:“旧的,都过去了!传我将令,即刻废除‘天师仓’配给制,改行‘田亩实产登记’!凡我汉中之民,每户授田五十亩,立契为证,三年之内,免除一切赋税!”
市井之间,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
而在无人注意的角落,铁匠尹赏带着几名心腹徒弟,悄悄将十枚由吕布亲手淬炼的“响炉核心”,分别埋入了南郑城基的四角。
一张覆盖全境,以人心为节点,以金铁为脉络的无形巨网,正在悄然扩展。
黄昏时分,帅府马厩中的赤兔马突然发出一声不安的嘶鸣,踢踏着铁蹄。
与此同时,被供奉在正堂的承志戟,发出了剧烈的震颤。
吕布正在闭目养神,猛然间,一幅无比清晰的画面涌入他的脑海:一支约莫五百人的队伍,没有任何铁符反应,正沿着褒水上游的密林悄然潜行。
他们伪装成逃难的流民,但为首那人腰间佩刀的形制,却瞒不过吕布对兵器的极致感知——那是曹洪亲卫营特有的“断首环首刀”,刀柄处有一道为了防止斩首时手滑而特制的血槽!
吕布猛然睁开双眼,眸中寒光一闪。
“传令侯成,关闭褒水第一道水闸,蓄水待命。”他的声音低沉而冷酷。
“再传令给赵衢,”他顿了顿,嘴角浮现一丝猎人般的笑容,“把那支‘逃难商队’放进来,引入预设的河谷口袋。我要让他们……自己开口说出,是谁派他们来的。”
远处的群山在暮色中沉默,仿佛无数沉睡的兵器,正在黑暗中被缓缓唤醒,等待着一场盛大的杀戮。
一切布置妥当,南郑城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仿佛什么都未曾发生。
然而,所有人都嗅到了一股山雨欲来的血腥味。
只是谁也想不到,真正的风暴,将以一种最意想不到的方式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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