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前 678 年刚入夏,中原的诸侯们就忙着收拾行李。
去年齐桓公在鄄地开了次会,今年听说又要开,谁都不敢怠慢。
咱先唠唠中原这边,齐桓公这 “新科霸主”,心里打的算盘可精了:“去年虽说大伙签了字,可卫国、燕国没露面,鲁国也是派个大夫来应付,这霸主的位子还没坐实,得再聚一次,把规矩焊牢了!”
头一个忙活的就是管仲,他早早就让人去洛邑给周天子送信,话说得特别好听:“诸侯们念着天子的好,想再聚聚商量怎么落实去年的盟约,还得劳烦天子派个大夫来主持公道。”
周厘王这会儿正靠着齐国找面子呢,立马答应派单伯再去鄄地,还特意加了句 “齐侯能管西边的诸侯了”—— 去年齐桓公只能管东边的宋、郑,今年连卫国、晋国都归他管,等于给 “霸主证书” 升了级。
管仲拿到这话,跟齐桓公笑着说:“这下好了,咱管事儿名正言顺,谁也别想挑理!”
到了秋天会盟的日子,鄄地比去年还热闹。
先说卫国的使者,去年没参会,这次怕齐桓公不高兴,拉了两车礼物,其中一百匹好马,据说是卫惠公亲自挑的,连马鬃都梳得整整齐齐。
结果赶路的时候,马车陷进了泥坑,使者急得直跺脚,还是路过的齐国士兵帮忙抬出来的,到了驿馆,使者第一句话就是 “可别让齐侯知道咱路上出糗了”,逗得齐桓公哈哈大笑:“来了就好,还在乎这点小事?”
燕国更有意思,离鄄地远,使者提前半个月就出发了,带的礼物是五十张狐狸皮 —— 北方的狐狸皮暖和,在中原特别抢手。
燕国使者见了齐桓公,嘴甜得很:“咱燕国北边的山戎总来捣乱,以后还得靠齐侯帮忙,要是山戎来了,我们第一个送信!”
齐桓公一听这话,立马拍胸脯:“放心,有我在,山戎不敢动你燕国一根手指头!”
最让人意外的是鲁庄公,去年他派大夫仲孙湫来,回去后被大臣们骂 “丢了鲁国的脸”,这次不仅亲自来,还带了鲁国最好的丝绸,见了齐桓公就主动拱手:“去年是我糊涂,没亲自来,以后鲁国肯定跟齐侯一条心,尊奉周天子,不搞小动作!”
齐桓公也给足了他面子,特意让他坐在自己旁边,吃饭的时候还把最好的羊肉夹给他,鲁庄公这下彻底放下心,连喝了三爵酒。
这次会盟没像去年那样念长篇大论的盟约,齐桓公就抓了两件实在事。
第一件是 “互助粮规”:谁家闹饥荒,其他诸侯得按人口送粮食。
就说去年陈国旱了,老百姓没饭吃,今年齐桓公带头送了十万石粮食,宋国、郑国跟着送,陈国国君感动得当场抹眼泪:“以前闹饥荒,只能看着老百姓饿死,现在有了盟约,总算有盼头了!”
第二件是划 “抗楚分界线”:齐桓公跟诸侯们说 “汉水以北的小国,咱中原管;汉水以南的,楚国别随便打”—— 其实他心里清楚,现在还没实力跟楚国硬碰硬,先划个线,让小国们有个 “靠山” 的念想。
会盟一结束,中原的秩序就更稳了。
没过多久,宋国和郑国因为 “郜邑” 又吵起来,宋桓公没像以前那样派兵打,直接找齐桓公调解,齐桓公说 “郜邑归宋,郑国拿旁边的廪延抵偿”,俩人都没意见,一场仗就这么免了。
管仲后来跟齐桓公说:“这就是唠嗑的好处,不用动刀动枪,把事儿说开了就行,比一百辆战车还管用!”
咱再把镜头转到南边的楚国,楚文王去年灭了息国、绞国,今年眼睛又盯上了邓国。
这邓国跟楚国有亲戚关系 —— 楚文王的妈邓曼,是邓国国君的妹妹,按辈分,楚文王得叫邓国国君 “舅舅”。
年初的时候,楚文王就派人去邓国,说 “想回舅舅家看看,带了楚国的蜜饯、葛布当礼物”。
邓国国君一听外甥要来,高兴得不行,赶紧让人打扫宫殿,准备好酒好菜。
可大臣们都急了,有个叫骓甥的大夫,拉着邓国国君的手说:“大王您可别糊涂!楚文王去年刚灭了息国、绞国,现在来邓国,肯定没安好心,不如把他拒在城外,或者在酒里加点东西,先下手为强!”
邓国国君却摇头:“都是亲戚,哪能这么绝情?他是我外甥,还能害我不成?”
另一个大夫聃甥也劝:“楚国狼子野心,哪讲亲戚情分?您要是不防着,邓国就完了!”
可邓国国君就是不听,还把劝他的大臣骂了一顿:“再胡说八道,就把你们赶出去!”
到了楚文王来的那天,他带了三百个 “随从”,穿的都是便服,看着像普通人,其实每个人腰里都藏着短戈。
邓国国君亲自在城门口迎接,拉着楚文王的手嘘寒问暖,压根没注意那些随从的小动作。
到了宫殿里,摆上酒席,楚文王故意让随从们在殿外 “表演武艺”,一会儿耍戈,一会儿射箭,把邓国国君看得眼花缭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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