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前548年的春秋,空气里都飘着权力的铁锈味——各国权臣都在暗地“搭台子”,南边楚国刚换掌舵人,北边鲁国在搞家族渗透,暗流比明刀明枪的战事还汹涌。
最先动起来的是楚国新令尹屈建,他刚接过令尹的青铜印信,屁股还没把令尹的太师椅焐热,指尖就叩着案几,把算盘打到了夹在晋楚之间的郑国身上。屈建太懂郑国的苦处了:左边是晋国的戈矛,右边是楚国的战车,天天在“站队”里熬得头秃,就盼着有座硬靠山遮风挡雨。他当即派使者揣着一车黄金美玉奔郑国,话里的定心丸嚼着都甜:“只要郑国跟楚国拧成一股绳,今后晋国敢动你一根手指头,我楚国的战车立马碾到黄河边,把晋军大营踏成泥!”
郑简公早就在两座大山间当够了“墙头草”,听这话当场拍着几案喊:“就跟楚国盟!谁再犹豫谁是孙子!”
楚国刚把郑国拉到身边,鲁国的季武子也攥紧了夺权的算盘。
这一年,鲁国孟家的老宗主刚咽气,庶子仲孙羯和嫡子就为宗主之位吵得掀了屋顶,差点抄起戈矛互捅。
季武子在自家府里扒着墙头看了三天热闹,见火候到了,立马换上麻质丧服,揣着一份厚礼就往孟家赶。他早私下给仲孙羯递过话,这会儿一进孟家大堂,当着众人的面就扶住仲孙羯的胳膊,声音洪亮地喊“宗主”。这一声喊,比军令还管用——谁都清楚季家的实力,仲孙羯就这么稳稳坐上了宗主位,孟家成了季武子的“小跟班”。
鲁国三桓里两家都攥在他手里,剩下的叔孙家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喘,季武子的腰杆,算是彻底硬了。
楚、鲁两国在548年忙着“打底子”,晋国的赵武早把这些动静刻在了眼里。
屈建拉拢郑国的消息传到晋国朝堂,赵武气得当场把青铜酒杯砸在案几上,酒液溅得竹简都湿了,破口大骂:“郑国这白眼狼,喂了多少年粮食,转头就跟楚国勾肩搭背!”
可气归气,当时晋国刚平定栾氏残余势力,士兵们还在营里补觉养伤,实在没法立马出兵。
赵武只能憋着火,派个能说会道的使者去郑国朝堂“骂街”,把郑简公骂得头都不敢抬,这笔账,算是暂时记下了。
时光的马车刚碾过548年的岁末,一场醉酒引发的闹剧,就把卫国的乱局炸上了天。
公元前547年春,卫国权臣孙林父的儿子孙蒯在曹国赴宴,喝得醉眼朦胧,仗着老爹在卫国说一不二的权势,指着曹国大臣的鼻子就骂,唾沫星子溅了人家一脸。
曹国国君端着酒杯好言相劝,他反倒更横,“哐当”一声,把曹君最宝贝的玉杯摔得粉碎,嘴里还嘟囔:“这破杯子,配不上我孙家人的身份!”
曹君气得浑身发抖,当天就套上最快的马车,拉着一车厚礼往晋国奔,把孙家人的蛮横劲儿,从头到尾告了个底朝天。
这一告,正好给了愁着没借口插手卫国的赵武——一个送上门的“瞌睡枕头”。
赵武一听孙蒯的混事,一巴掌拍在案几上,震得竹简都跳了起来,眼睛亮得吓人:“机会来了!”他立马打着“孙林父教子无方,欺辱盟国”的旗号,拉上鲁国、郑国的兵马,浩浩荡荡开到卫国边境,给当时的卫殇公下了最后通牒:要么把孙林父绑去晋国谢罪,要么恭迎流亡齐国八年的卫献公复位。
卫殇公本就是孙林父立的傀儡,吓得腿肚子转筋,说话都打哆嗦——既不敢动孙林父,又扛不住晋军的刀枪,只能硬着头皮说“不”。可晋国的甲士哪是吃素的?没几天就攻破了卫国都城,连城门楼子都被晋军拆了半边。
赵武亲自去齐国接回卫献公,一左一右架着他的胳膊,把流亡国君的排场做足了,踩着晋军的战鼓声,风光八面地走进了阔别八年的王宫。
孙林父听说都城破了,魂都飞了,让家丁卷着家里的金银珠宝、绫罗绸缎往晋国逃,临走前还发狠点了一把火,把自己的封地戚邑烧得片瓦不留,嘴里骂骂咧咧:“我得不到的,卫衎这小子也别想沾光!”
卫献公重掌大权后,第一刀就砍向了当年帮孙林父赶他下台的大臣,血溅朝堂。
可这人心眼比针眼还小,复位没两年就因猜忌功臣又把自己逼进死胡同——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卫国的复位大戏刚落幕,楚国的屈建又开始刷存在感。
他见晋国忙着在卫国“收小弟”,怕郑国又往晋国那边靠,干脆点齐陈国、蔡国的兵马,直接杀向郑国。出兵的理由说得冠冕堂皇:“郑国跟楚国结盟,暗地里还跟晋国眉来眼去,没半点诚意!”
可他压根没打算死磕——带着人把边境的粮仓抢空、牛羊赶光,见好就收,拍马就撤。
这招“敲山震虎”玩得贼溜:既让郑国记牢楚国的厉害,又避开了晋国的锋芒。
等赵武好不容易凑齐十二国诸侯的兵马赶到郑国时,连楚军的马蹄印都凉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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