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仙楼宴会的风波尚未平息,韩绝已将注意力转向了更实际的问题——修复并提升本命法宝「浊天印」。此印在与骸骨魔君一战中受损,虽经他日夜温养,但若要恢复全盛威力,乃至更进一步,仍需炼器宗师出手。
根据墨渊搜集的情报,城西「千锤坊」的欧冶大师,是万象仙城炼器界的泰山北斗,尤其擅长炼制和修复印、鼎、塔等重型法宝。只是此人脾气古怪,有三不炼:看不顺眼者不炼,材料不佳者不炼,心情不好时不炼。
这一日,韩绝带着盛放浊天印胚胎和诸多珍稀材料的储物戒,独自来到城西。千锤坊门面并不显眼,甚至有些破旧,但尚未靠近,便能感受到一股灼热的地火之气与隐隐的金铁交鸣之音,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灵材熔炼后的异香。
坊内光线昏暗,只有一个赤着上身、肌肉虬结的壮硕青年在奋力捶打一块烧红的金属,火星四溅。见到韩绝进来,他只是抬了抬眼皮,瓮声瓮气道:“师傅今日不见客,改日再来。”
韩绝目光扫过那青年捶打的技法,以及旁边陈列的几件成品法器,虽只是灵器级别,但细节处理圆融,灵光内蕴,可见基础极为扎实。“我欲请欧冶大师出手,修复法宝,此为酬劳之一。”他屈指一弹,一枚龙眼大小、通体赤红、内部仿佛有岩浆流动的「地火炎晶」轻飘飘地飞向那青年。
青年下意识接住,触手温润却隐含磅礴火元,顿时脸色一变,知晓来了大主顾,态度恭敬了些:“贵客稍等,容我通禀。”他放下铁锤,快步走入内堂。
片刻后,内堂传来一个粗豪却带着几分不耐烦的声音:“地火炎晶?哼,还算有点诚意!进来吧!”
韩绝步入内堂,温度骤然升高,一个巨大的地火池熊熊燃烧,池边摆放着各式各样的锤具、模具。一个头发胡须皆白,却身材高大、满面红光的老者,正挽着袖子,手持一柄泛着灵光的巨锤,对着一块悬浮在半空、通体幽蓝的金属不断捶打,每一锤落下,都引动地火之力,发出奇特的韵律,那金属的形状也随之微妙变化。
正是欧冶大师。他甚至没有回头看韩绝,全神贯注于手中的锻造。
韩绝也不打扰,静静站在一旁观察。他能看出,欧冶大师的炼器手法已臻化境,将自身法力、地火之力、乃至天地灵机都融入了捶打之中,这已不仅仅是炼器,更是一种道的演绎。
约莫一炷香后,欧冶大师猛地一锤定音,那幽蓝金属发出一声清越嗡鸣,化作一柄匕首雏形,灵光湛湛。他这才放下巨锤,擦了把汗,转过身,目光如电般扫向韩绝。
“小子,你就是那个闹得满城风雨的韩绝?”欧冶大师声音洪亮,带着审视,“听说你杀了骸骨魔君?用的什么法宝,拿出来瞧瞧!若是材质太差,污了老夫的眼,趁早滚蛋!”
韩绝也不废话,心念一动,受损的浊天印胚胎浮现于掌心,灰蒙蒙的气流环绕,印身之上有几道细微的裂纹,但那股镇压浊世、终结一切的沉重道韵却无法掩盖。
“咦?”欧冶大师原本漫不经心的眼神陡然凝固,一步跨到近前,死死盯着浊天印,甚至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地触碰印身,感受着那独特的寂灭气息。“这…这是以何种主材炼制?竟蕴含如此纯粹的寂灭道韵!还有这纹路…似而非似,暗合某种古老法则…妙!妙啊!”
他如同看到了稀世珍宝,眼神狂热,之前的倨傲一扫而空,急切地问道:“小子,这法宝胚胎是何人炼制?主材是什么?”
“晚辈自行炼制。”韩绝平静道,“主材乃腐骨妖鳄王的核心妖骨,辅以多种阴煞灵材,于地火深处蕴养而成。”
“自行炼制?妖鳄王骨?”欧冶大师更加震惊,上下打量着韩绝,“你竟能驾驭如此霸道的材料与道韵?怪不得能斩了那骸骨魔头!好好好!此印胚根基之厚,潜力之大,实属罕见!修复不难,甚至老夫可以帮你将其提升至更高层次!不过…”
他话锋一转,目光灼灼地看着韩绝:“你需要答应老夫一个条件!”
“大师请讲。”
“老夫要观摩你炼制此印时,引动的那丝‘寂灭道火’!”欧冶大师眼中闪烁着痴迷的光芒,“老夫一生浸淫炼器,追求至高炼火,你这寂灭道火,乃老夫生平仅见!若能观摩一二,对老夫突破瓶颈大有裨益!作为交换,老夫不仅免费为你修复提升此印,更可赠你三枚‘庚金破障符’,关键时刻或可保命!”
这个条件,不可谓不丰厚。韩绝略一沉吟,便点头答应。展示一丝寂灭道火对他并无损失,反而能结交这位炼器宗师,利大于弊。
“爽快!”欧冶大师大喜,“将材料留下,半月之后,来取你的‘浊天印’!老夫定要让此印,成为万象仙城又一传奇!”
韩绝留下储物戒,告辞离去。他知道,半月之后,重获新生的浊天印,必将成为他手中又一强大底牌。而与此同时,墨渊那边也传来消息,血刃堂与七煞盟,似乎正在酝酿一场针对逆天盟的更大风暴。
山雨欲来风满楼。
(本章完,字数:15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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