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星殿拍卖会尘埃落定,但余波却如同投入深潭的巨石,涟漪扩散,久久不息。韩绝以一部直指合道的“混沌轮回天功”前三层精要加上一次出手承诺,换得“混沌胎膜”残片的消息,其震撼程度远超他此前在问道塔的壮举。前者展现的是令人匪夷所思的实力与手段,而后者,则牵扯到了足以让任何高阶修士疯狂的“道途”与“底蕴”。
一夜之间,韩绝在无数人心目中的地位再次拔高,但也变得无比扎眼。羡慕、嫉妒、敬畏、猜疑、觊觎……种种复杂情绪交织,投射向星海阁那处安静的院落。星盟的护卫力量明显加强,李墨阳更是亲自前来,隐晦地提醒韩绝需多加小心,星盟会全力保障他在天枢星界的安全,但离开之后,尤其是在混乱的混沌海眼区域,情况便复杂了。
“韩道友如今已是众矢之的。”李墨阳神色凝重,“那混沌胎膜也就罢了,毕竟功效主要对合道或志在世界演化者有大用。但道友拿出的那部功法……实不相瞒,已有数位长老,乃至玄黄、古神等方面,都通过不同渠道向联盟打探,言语间颇有深意。”
幽梦璃蹙眉道:“他们想强夺?”
李墨阳摇头:“直接强夺风险太大,且会彻底与道友这等人物结下死仇,更会坏了星盟的规矩与信誉,得不偿失。但暗中的试探、交易、乃至……某些‘意外’,却不得不防。尤其是前往混沌海眼的路上,以及进入那混乱之地后。”
韩绝神色平静,对此早有预料。他当初拿出功法交换,一是确实需要胎膜,二是也有借此机会,让自己的“混沌轮回”之道在一定范围内传播开来的意图。唯有展现出足够的价值与潜力,才能获得更稳固的地位与更多的主动权。风险与机遇总是并存。
“无妨,我自有分寸。”韩绝淡然道,“李执事,前往磐石要塞的传送阵,何时可以启用?”
“按计划,五日后是第一批次传送,主要为联盟直属的勘探队与部分客卿。道友可随这一批前往。”李墨阳道,“这五日内,道友最好莫要离开星海阁范围。所需任何资源,可列清单,老朽尽量办妥。”
“如此甚好。”
送走李墨阳,韩绝开启了院落内最强的防护与隔绝禁制,准备利用这最后的五天时间,初步炼化那“混沌胎膜”残片。时间紧迫,不可能完全炼化融合,但至少要初步建立联系,汲取其创世道韵,滋养内宇宙,并提升自身对混沌之力的掌控,为即将到来的混沌海眼之行增添底牌。
他将那盛放胎膜的晶箱置于静室中央。解开外层禁制后,那块巴掌大小、不断变幻着灰蒙蒙色彩、微微搏动的奇异“皮质”完全显露。近距离接触,那种源自万物初开、孕育一切的宏大气息更加清晰,甚至让韩绝体内的混沌轮回天都自发地加速运转起来,传来阵阵渴望的波动。
“果然是对内宇宙演化有大补之物。”韩绝眼中闪过一丝满意。他盘膝坐下,双手虚抱,混沌轮回之力自掌心涌出,化作一团灰蒙蒙的、仿佛蕴含无尽生灭的光晕,缓缓将那胎膜残片包裹。
“嗡——!”
胎膜残片似乎感受到了同源但更高等的力量,轻轻震颤,表面的灰蒙色彩流转加速,散发出更加浓郁的创世道韵。这一次,它没有反抗,反而主动将一丝丝精纯无比、蕴含着“无中生有”、“界定清浊”、“塑造根基”等原始法则信息的气息,释放出来,融入韩绝的混沌轮回之力中。
韩绝心神沉入内宇宙。此刻的混沌轮回天,依旧是一片灰蒙蒙的、缓缓旋转的混沌漩涡,但在漩涡的中心与边缘,已多了一些代表“归寂”的暗纹和代表“轮回”秩序的微弱符文。当胎膜的道韵气息被引导进来时,整个内宇宙猛地一震!
仿佛干涸的大地迎来了第一场春雨。那灰蒙蒙的混沌之气变得异常活跃,开始自发地凝聚、分化!一些区域变得相对“清明”,隐隐有演化成“天”的趋势;一些区域则相对“浑浊”,向下沉淀,似要形成“地”的基底。虽然这一切都只是雏形中的雏形,距离真正开天辟地还差得极远,但其结构明显变得更加有序、稳固,内部的能量循环也变得更加高效、有力!
更重要的是,一种“生机”与“可能性”的意境,开始在这片内宇宙中萌发。它不再仅仅是一个力量的储存与循环空间,而是真正有了向“世界”演化的潜力与方向!
韩绝自身对混沌、对创造、对轮回的理解,也在这一刻飞速提升。许多以往模糊的关隘豁然开朗。他的修为虽然依旧是炼虚后期,但根基的雄厚、对大道的亲和、以及内宇宙的潜力,已然发生了质的飞跃!
时间在静寂的炼化中流逝。胎膜残片以肉眼难以察觉的速度缓缓缩小,其精华被混沌轮回天一丝丝吸收、同化。韩绝的气息也越发深邃内敛,周身偶尔有混沌气流与创世光影一闪而逝,玄妙异常。
幽梦璃在外间护法,能清晰地感受到静室内那股不断升华、越来越接近某种“圆满”意境的磅礴气息,心中既感欣慰,也暗自警惕,神念笼罩四周,防备任何可能的干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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