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并肩走出将军府。路上遇到王二狗正带着一队新兵跑步训练,新兵们个个满头大汗,但没人掉队。
“将军!苏医官!”王二狗停下敬礼。
“练得怎么样?”陈骤问。
“还行!”王二狗咧嘴,“就是有几个新兵蛋子吃不了苦,夜里偷偷哭鼻子。被我逮着了,加练了五里跑!”
陈骤拍拍他肩膀:“严点好,但也要注意分寸。”
“明白!”
继续往前走,经过匠作营时,里面叮叮当当响得热闹。金不换和李莽正围着一架新造的单兵弩炮讨论,旁边堆着十几架半成品。
“将军!”金不换看见陈骤,举着弩炮跑过来,“您看!改进了!射程加到四十步,能连发五矢了!”
陈骤接过弩炮,掂了掂,比上次那个沉了些,但结构更精巧。他试着拉弦——牛皮筋绷得紧,但用巧劲能拉开。
“试射过么?”
“试了!”李莽从旁边走过来,左袖空荡荡的,但右手很稳,“四十步内能穿透皮甲,三十步内能射穿两层。”
陈骤点头:“好。先造一百架,配给各营斥候队。”
“是!”金不换乐呵呵地抱着弩炮回去了。
走到伤兵营时,熊霸果然在院里慢慢走动。这汉子腰上还缠着绷带,但已经能自己站直了。看见陈骤,他咧嘴笑:“将军!”
“能走了?”
“能!”熊霸拍了拍腰,“苏医官说再养半个月,就能跑能跳!”
陈骤打量他:“真养好了,想干什么?”
熊霸毫不犹豫:“回霆击营!带兵!”
“行。”陈骤点头,“但先做副尉,带新兵。等完全恢复了,前锋都还给你。”
熊霸眼睛亮了,重重点头。
耿石坐在屋檐下的凳子上,左手还吊着,但右手已经能活动了。看见陈骤,他想起身,被陈骤按住。
“手怎么样?”
“能动了。”耿石抬起右手,握了握拳,“就是没力气,拿不了刀。”
“拿不了刀,就拿笔。”陈骤说,“新兵营缺教头,你去。把你那些战场上的经验,教给新兵。”
耿石沉默片刻,缓缓点头:“好。”
从伤兵营出来,日头已经升得老高。陈骤和苏婉走在回将军府的路上,两人都没说话,但气氛很安静。
“婚礼……”苏婉忽然开口,“廖主簿说都准备好了。”
“嗯。”陈骤点头,“日子定在六月二十,只剩两天了。”
苏婉顿了顿:“我有点……紧张。”
陈骤侧头看她。苏婉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手指不自觉地绞着衣角——这是她紧张时的小动作。
“紧张什么?”陈骤问。
“不知道。”苏婉摇头,“就是……没经历过。”
陈骤笑了:“我也没经历过。”
两人对视一眼,都笑了。笑声不大,但很轻松。
回到将军府时,廖文清已经在前厅等着了。他手里拿着份清单,见陈骤进来,赶紧递上。
“将军,婚宴的菜单您看看。八个热菜,四个凉菜,两个汤。主食是米饭和馍。酒是平皋老酒坊酿的高粱酒,管够但不上头。”
陈骤接过清单扫了一眼:红烧肉、炖羊肉、烧鸡、蒸鱼……确实是从简了,但该有的都有。
“可以。”他把清单还回去,“宾客那边……”
“都通知了。”廖文清说,“各营主将、都尉以上军官、平皋几位乡老,还有慕容部秃发贺也回了信,说他派儿子带贺礼来。洛阳英国公府的贺礼今早也到了,是两匹河西良驹,已经送马场了。”
陈骤点头:“英国公有心了。”
正说着,老猫从外面快步走进来,脸色有些凝重。
“将军,有情况。”
陈骤示意廖文清先退下,这才问:“说。”
“浑邪王在狼居胥山收拢残部,已经聚了快三千人。”老猫压低声音,“而且……他在联络西面几个小部落,像是要结盟。”
“哪几个部落?”
“白狼部、黑水部、苍鹰部。”老猫报出名字,“都是几百人的小部落,但骁勇善战。浑邪王许诺,只要跟他结盟,打下草场平分。”
陈骤皱眉:“消息可靠?”
“可靠。”老猫点头,“我们埋在浑邪部的内线传出来的。而且……浑邪王还派了使者去联络突厥人。”
“突厥?”陈骤眼神一凛。
“是。”老猫声音更低了,“突厥王庭在西面三千里外,轻易不会插手草原事务。但浑邪王如果肯献上厚礼,说不定……”
陈骤沉默。突厥是草原西面的庞然大物,拥兵十万,如果真被浑邪王说动,北疆的麻烦就大了。
“继续盯着。”他最终说,“另外,派人去接触白狼部那几个小部落。告诉他们,只要不跟浑邪王结盟,晋朝可以给他们互市资格,盐铁布匹平价交换。”
“明白。”
老猫退下后,陈骤独自站在厅里,看着窗外。婚期在即,草原的威胁却又悄然逼近,现在,先办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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