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国缘一的灵魂,看着那对兄妹,陷入了长达四百年的,无解的迷思。
不。
他随即摇了摇头。
灵魂的轮廓,都因为这自我否认而变得有些涣散。
我做不到的。
我连斩杀无惨都做不到。
连阻止兄长堕落为鬼都做不到。
我只是一个……失败者。
一个无用之人。
“喂。”
一个声音,粗暴地打断了他的自我沉沦。
李昂伸出手,像是拍掉衣服上的灰尘一样,在继国缘一的灵魂上拍了一下。
“回神了。”
“别在这伤春悲秋的,主角马上就要登场了,你这个最终兵器可不能掉链子。”
继国缘一沉默地看着他。
李昂指了指产屋敷耀哉所在的,亮着灯光的房间。
“去。”
“站到那个快死的家主后面,藏好气息。”
“等他装完逼,就轮到你出场了。”
李昂的语气,就像是在指挥一场舞台剧。
“记住,要的就是那个惊喜的效果。”
“懂?”
继国缘一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他的身影,化作一道几乎无法察觉的虚影,悄无声息地,融入了产屋敷宅邸的阴影之中。
“至于你们……”
李昂转过头,看向那群已经完全石化的柱。
“都藏好了。”
“等无惨进来,没我的信号,谁也不准动。”
“谁要是敢出来搅了我的局……”
他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我就把他和无惨一起砍了。”
“……”
虽然是句玩笑话。
但没有人敢怀疑这句话的真实性。
众柱心头一凛,立刻领会了命令。
他们对视一眼,纷纷压低身形,如同融入黑夜的猎豹,悄无声-息地,潜伏到了庭院四周的阴影与角落之中。
不死川实弥藏在假山后,手已经按住了刀柄,浑身的肌肉都紧绷到了极致。
悲鸣屿行冥跪坐在一棵大树下,泪水混合着汗水,不断从脸颊滑落,口中低声念诵着经文。
时透无一郎的身影,几乎与夜雾融为了一体。
整个产屋敷宅邸,瞬间变成了一座巨大的,寂静的,充满了杀机的陷阱。
只等着那个最终的猎物,踏入其中。
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
空气中的那股,令人作呕的,属于鬼王的邪恶气息,越来越浓郁。
越来越近。
炭治郎躲在角落,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才没有让那股源自血脉的仇恨,让他发出声音。
就是这个味道!
就是这个毁了自己家庭,杀了自己亲人的,万恶之源的味道!
终于。
一个身影,从庭院入口的黑暗中,缓缓地,走了出来。
他穿着一身时髦的西式礼服,面容英俊,气质优雅。
仿佛是来参加一场高级晚宴的贵族。
但那双梅红色的,非人的眼眸,却暴露了他真正的身份。
鬼舞辻无惨。
他来了。
他没有理会庭院里那些看似空无一人的角落。
在他看来,那些都不过是蝼蚁的藏身之所,不值一提。
他的目光,径直穿过庭院,锁定了那个跪坐在房间中央,生命气息已经微弱到如同风中残烛的身影。
产屋敷耀哉。
无惨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残忍而愉悦的弧度。
他闲庭信步地,走上了走廊,踏入了房间。
他站在产屋敷耀哉的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这个与自己一族纠缠了千年的宿敌。
“真是丑陋啊,产屋敷。”
他的声音,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嘲弄与轻蔑。
“这就是你们一族受到诅咒的末路吗?真是可悲。”
“你的那些‘孩子们’呢?”
“都躲起来了吗?像老鼠一样?”
产屋敷耀哉没有回答。
他只是抬起那张被诅咒侵蚀得面目全非的脸,平静地“看”着他。
“呵呵……”
无惨发出了低沉的笑声。
“算了。”
“反正,一切都将在今晚结束。”
“鬼杀队,你们产屋敷一族,这上千年的,无聊而又可笑的抗争……”
他张开双臂,如同在拥抱自己的胜利。
“都将,画上句号。”
“把蓝色彼岸花,交出来。”
他的眼神,变得贪婪而狂热。
“然后,带着你那可悲的血脉,安心地,下地狱去吧。”
“你的夙愿,将由我来替你实现。”
“我将成为,究极的生物。永恒的,完美的,站在阳光之下的存在!”
狂笑声,在寂静的房间里回荡。
充满了即将得偿所愿的,癫狂的喜悦。
然而。
回应他的,不是恐惧的求饶,也不是愤怒的诅咒。
而是一个,平静到极点的声音。
“鬼舞辻无惨。”
产屋敷耀哉开口了。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却带着一股洞穿人心的力量。
“你寻找了千年,却始终找不到蓝色彼岸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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