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发现自己的人生轨迹早已被强行扭曲,她的存在成了你执念的附庸,甚至连她的‘复活’,都建立在无数可能的血腥与算计之上,她又该如何自处?她是会感激涕零,还是会……恨你入骨?”
朱无视如遭秤砣糊脸,身体晃了晃,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这些问题,如同最锋利的匕首,狠狠刺入他内心最深处、最不愿面对的角落。
他紧紧握住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嘶声道:“道长多虑了!无视此刻……只想让素心活过来!
只要她能睁开眼睛,再看一眼这世间!哪怕……哪怕她醒来后怨恨无视、唾弃无视,无视也……认了!日后之事,日后再说!”
这是绝望中的挣扎,是执念最后的呐喊。
逸长生看着他痛苦挣扎的模样,轻轻叹了口气,语气缓和了一些:“痴情的人儿啊……贫道这里,其实还有一番话,一句警示。但若说出来,或许……
你便没有余力,也没有机会去做更多选择了。神侯,你可想清楚了?
是宁愿活在短暂的、可能充满痛苦的希望里,还是……留在这长久的、至少此刻仍存有一丝宁静的绝望中?
至少今夜的星空,虽无佳人相伴,却仍独属于你一人。”
他指向窗外渐暗的天空,试图给予另一种可能性的暗示。
朱无视猛地抬头,赤红的双眼死死盯着逸长生,毫不犹豫地嘶吼:“道长但说无妨!无视……无悔!”
为了那微渺的希望,他愿意承受任何代价,哪怕代价是永恒的黑暗。
“唉……”逸长生长叹一声,知道已无法再劝。他的目光变得深邃而锐利,仿佛穿透了时空的迷雾。
“行吧,既如此,贫道便直言了。你所谋划的一切——无论是为了争夺天香豆蔻,还是为了那虚无缥缈的、可能唤醒她的力量——最终按照你想要的结果,都只会让醒过来的素心……越发接近死亡。
你的执念,你的谎言,你的不择手段,会像无形的绞索,一步步将她拖入更深的绝望深渊。”
看着朱无视瞬间失魂落魄、摇摇欲坠的样子,逸长生的声音带着一丝悲悯:“想要改变这一切,唯一的生机,在于你自己。
放下吧,神侯。放下你对素心的占有执念,放下你对那无上权力的追逐。”
他语气陡然严肃,“回去之后,我建议你即刻上书陛下,请将‘护龙山庄’更名为‘护民山庄’。
向陛下坦诚你的过错,你的情非得已,恳求他的宽恕。
以你的能力,真心实意地为大明守护万民,守护这来之不易的太平,陛下……或许会给你一个机会。”
朱无视浑身剧震,难以置信地看着逸长生。放弃护龙山庄的权柄?向陛下坦诚?这……这可能吗?
“还有,”逸长生继续道,“成是非……请将他完好无损地还给素心。
他才是素心在这世上最深的羁绊。请你务必善待他,视如己出。至少……在素心醒来后,让她看到一个完整的、没有被你强行割裂的‘家’。最后,也是最重要的,”
他盯着朱无视的眼睛,“把选择权……还给素心!让她醒来后,自己决定何去何从!是留下,还是离开;
是原谅,还是怨恨。让她拥有选择的自由!唯有如此,她或许才不会……死在你面前!”
朱无视如遭五雷轰顶,踉跄着后退一步,靠在墙上。逸长生的话,如同重锤,一下下砸在他的心上。
放弃权力?交出成是非?还给素心自由?这每一条,都与他毕生的执念背道而驰!他下意识地就想反驳,想抗争!
“至于那两颗天香豆蔻,”逸长生仿佛没看到他的挣扎,自顾自说了下去。
“一颗在曹督主手中,另一颗……在云罗郡主那里。
去向陛下坦诚一切吧,他会帮你拿到,前提是……你真的愿意真心实意地做这个‘护民山庄’的侯爷,而非心怀鬼胎的铁胆神侯。”
他最后看向已经呆若木鸡的万三千:“万大官人,贫道也送你一句。莫要再执着于寻找你那虚无缥缈的‘命中天女’了。若真有心,便将你那富可敌国的财力,注进‘护民山庄’吧。
支持神侯真心护民,开粥厂、修水利、护万民,之后还有一件事会让你花钱,但你会作为商人名留青史。
将你的财富,化作万民福祉的源泉。如此,你不仅能积攒无量功德,或许……还能在护佑苍生的路上,寻得真正属于你的那份踏实与心安。至少……”
逸长生顿了顿,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肯定,“你们都不会死。不必死于权力的倾轧,不必死于仇恨的清算,不必死于……那虚无缥缈的执念带来的幻灭。””
逸长生的话语,如同一把冰冷的手术刀,精准地剖开了朱无视内心深处最隐秘、最不愿面对的恐惧与执念。
回想起刚刚“死在你面前”这五个字,如同五道惊雷,狠狠劈在朱无视的心头。
他如遭重击,身体猛地一晃,“咚”地一声撞在身后冰冷的墙壁上,才勉强稳住身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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