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家辉长叹一声:“我们这是唱片公司还是食品公司?”
笑闹过后,工作继续。
谭咏麟的新专辑,《忘不了您》进入最后录制阶段。
有趣的是,电影筹备的经历,反而给了他新灵感。
主打歌录制时,他忽然喊停。
“等等,我想改一下唱法。”
他对顾家辉说,“前几天听林伯伯,讲防空洞里妈妈们哼歌,那种声音……不是技巧多好,是有一种‘韧劲’。我想试试那种感觉。”
顾家辉挑眉:“怎么试?”
“少点修饰,多点直白。”
谭咏麟重新戴上耳机,“就像在废墟里,还能唱歌的人——不是因为乐观,是因为‘必须唱下去’。就像林伯伯说的,他大儿子成森小时候在防空洞里,饿得不行时还编红薯歌……”
这一试,效果出奇地好。
录制结束时,整个控制室,被他的声音穿透。
黄沾第一个鼓掌:“有意思!这种唱法……有点粗粝,但动人。”
梅艳芳若有所思:“那我下一张专辑也试试?不过我要找的是‘市井女人的韧劲’——我妈以前在荔园唱歌,台下醉醺醺的观众扔花生壳,她还是笑着唱完。”
张果荣的复出专辑,则走了另一条路。
他消失了三天,回来后抱着一沓手写歌词。
“我去澳门了。”
他对顾家辉说,“不是去赌钱,是去找一个老裁缝。那人1949年从上海来,在澳门做了三十年旗袍。我跟他聊了三天,写了这些。”
顾家辉翻看歌词,越看越惊讶:“这些不是情歌……”
“是‘离散者之歌’。”
张果荣点了支烟,少见地严肃,“裁缝说他最难过的是,很多客人订了旗袍,却再也没来取。有的是去了台湾,有的是去了美国,有的是……不在了。那些没取走的旗袍挂在店里,像等待主人的魂魄。”
他顿了顿:“我想唱这些故事。不是宏大的历史叙事,是小人物的离散。就像林大哥成森——他那些证件上名字不一致,不也是一种离散的痕迹吗?”
黄沾听完一拍大腿:“好!这个角度好!我来写序曲,用二胡和单簧管搭配,有种‘隔海相望’的感觉。对了,可以让阿梅来一段和声,她声音里有那种‘烟火气’。”
梅艳芳正在试演出服,闻言从更衣室探头。
“我?和声?荣哥你不是一向独唱的吗?”
“这次不一样。”
张果荣难得地笑了,“离散的故事里,总有不同声音交错。你的声音像……像那些在码头等船的女人,明知可能等不到,还是要等。”
专辑定名《风继续吹》,但里面的歌,完全打破了香港乐坛的惯例。
有一首歌,叫《未取走的旗袍》。
当张果荣唱到“那一针一线缝进的时光/在衣架上轻轻摇晃/我以为我们可以永远/你却无声告别/徒留有情人孤单单守望。”时,录音室里,好几个工作人员红了眼眶。
录制间隙,张振来探班。
听了demo后沉思良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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