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掉头，才是真帮他们。”陈九渊站直，“他们要的是恐惧蔓延，我们偏要破到底——破一个，少一个傀儡。”
他往前走了一步。
脚下的石纹还在渗血，但速度慢了。
“走吧。”他说，“这路既然开了，就得走完。”
三人继续前行。
越往深处，古道越窄，两旁枯树密集，血灯越来越多，密密麻麻挂满枝头，像一串串熟透的果子。地面湿滑，踩上去有轻微的吸力，仿佛地底有嘴在舔。
小七撒了第二轮蛊粉，粉末落地后迅速变黑，蜷缩成团。
“地气毒了。”她低声，“再往前，蛊虫撑不住。”
阿箐没说话，默默撕下最后一张画皮，藏进袖中备用。她的手在抖，不是怕，是耗尽了力气。
陈九渊走在最前，九幽铃一直贴着胸口，时不时轻震一下，扫视阴线。他发现后面的血灯虽然亮着，却没有主动攻击的迹象——刚才那一战，似乎惊动了什么，但也震慑了什么。
直到他们走到一处断桥前。
桥塌了一半，剩下几根石梁悬在深谷上，底下雾气翻滚，看不见底。桥头立着一块残碑，上面刻着两个字：“莫渡”。
陈九渊盯着那两个字看了两秒，冷笑一声：“越不让渡，越得渡。”
他正要迈步，忽然察觉怀里的虎符发烫。
低头一看，那半块青铜竟在微微震动，背面的山形轮廓开始发光，指向断桥对面的一处山坳。
“它在反应。”小七凑近，“那边有东西在召唤它。”
阿箐扶着石碑，喘了口气：“会不会是陷阱？”
“肯定是。”陈九渊握紧铃铛，“但他们忘了——我现在不怕陷阱了。”
他抬脚，踏上第一根石梁。
桥身晃了一下，雾气猛地翻涌，像是被什么东西搅动。
小七和阿箐紧随其后。
走到一半时，陈九渊忽然停下。
他感觉到一股熟悉的气息——不是怨气，不是杀意，而是……尸毒。
他体内的尸毒，在共鸣。
低头看虎符，光纹更亮了，几乎刺眼。
“对面不止有据点。”他喃喃，“还有能激活我体内东西的人。”
小七刚想问，忽然脚下一滑。
石梁边缘碎了一块，她整个人失去平衡，右手本能抓住桥边一根突出的石棱。
石棱断裂。
她整个人往下坠。
陈九渊一把拽住她手腕，硬生生把她拉了回来。
小七瘫坐在石梁上，脸色发青。
阿箐赶紧爬过来扶她。
陈九渊没松手，盯着她刚才抓过的地方。
那截断石落在雾中，没有下坠，而是浮在半空，缓缓旋转。
接着，雾里伸出一只苍白的手，接过石头，轻轻放回原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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