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
赵云率先割破手掌,将鲜血滴在阵图一角。李虎、陈五等人也纷纷照做。
鲜血滴落,那血色阵图仿佛活了过来,发出微弱的红光,开始缓缓旋转。
“注入心神!”左慈低吼,自己率先将最后残存的所有法力、连同生命本源,毫无保留地灌入阵图中心!
赵云等人闭上眼,收敛所有杂念,将疲惫身躯里最后的力量,对守护的信念,对魔劫的痛恨,全部凝聚,顺着那无形的联系,投入阵中!
“嗡——!”
血色阵图光芒大放!旋转速度陡然加快!数道血红色的光线从阵图中冲天而起,并非射向溶洞顶部,而是仿佛穿透了虚空,直接与平台上的镇魂钟残体、与周围的地脉、与那深不见底的封印节点连接在了一起!
左慈身体猛地一颤,七窍同时流出黑血,但他兀自挺直脊背,双手维持着最后一个法印。
赵云感到一阵强烈的虚弱和眩晕袭来,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从体内抽走了。李虎直接瘫倒在地。陈五和另外两人也摇摇欲坠。
但效果是显着的!
溶洞的震动迅速减弱,很快停止了。翻腾的潭水平息下来,深处的魔首咆哮变成了不甘的、被重新压制下去的怒吼。平台上的镇魂钟残体,光芒虽然依旧黯淡,但那些细微的裂痕没有再扩大,钟身也稳定下来。
临时封印,成了!
代价是,左慈彻底失去了意识,仰面倒下,气息微弱得几乎感知不到,皮肤下的“黑虫”蠕动似乎也停止了——不是好转,而是生机即将彻底断绝的征兆。赵云半跪在地,大口喘息,眼前阵阵发黑,感觉身体被掏空,灵魂都轻了几分。李虎昏迷,陈五等人也瘫软无力。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刻钟,也许更久。
入口方向传来了隐约的喊杀声、兵刃碰撞声和爆炸声!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激烈!
“是王将军!”陈五挣扎着抬起头,“外面……外面打起来了!”
一定是钟先生临死前捏碎的骨铃传讯,引来了外围的幽冥道余孽和魔物,正在疯狂冲击王平的防线!
赵云咬牙,强迫自己站起来。他将左慈小心背起,又将玉盒紧紧绑在腰间。李虎被陈五和断臂士卒架起来,另一人背起依旧昏迷的马超。
“走!出去!”赵云嘶声道。
一行人踉踉跄跄,沿着来路返回。比进来时更加艰难,每个人都到了极限,黑暗中深一脚浅一脚,不时摔倒,又互相搀扶着爬起来。
越靠近入口,喊杀声越清晰,血腥味也越浓。
当他们终于挤出狭窄的洞道,回到“龙腹”入口那片相对宽敞、如今却满地狼藉、遍布新鲜尸骸和战斗痕迹的区域时,看到的景象让他们心头一紧。
入口外的临时工事已经残破不堪,王平部士卒正在与数倍于己的敌人浴血厮杀。敌人主要是那些熟悉的魔物——骸骨蝎、沙行尸,以及一些新出现的、形似巨大蝙蝠、能喷吐酸液的飞行怪物。更有上百名身着杂乱黑袍、眼神疯狂、挥舞着各种邪异兵器的幽冥道教众混杂其中,攻势悍不畏死。
王平手持长刀,身先士卒,甲胄上满是刀痕和黑血,依旧在厉声指挥。但他的部队明显减员严重,防线多处被突破,陷入各自为战的窘境。
“王将军!”赵云大喝一声,挺起疲惫的身躯,将左慈交给陈五,拔出备用短刀(亮银枪还在溶洞内),冲向最近的一处突破口。他虽虚弱,但武艺根基和战斗本能仍在,刀光闪过,两名冲进来的幽冥道教众顿时毙命。
他的出现,尤其是腰间那隐隐散发镇魂波动的玉盒,似乎刺激了敌人。
“钟!他们拿到了钟!”
“杀了他们!夺回圣器!为教主报仇!”
更多的敌人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鲨鱼,疯狂向入口处涌来!
就在防线即将崩溃的刹那!
“西凉铁骑!冲锋!!”
一声雷霆般的怒吼从战场侧翼传来!地平线上,烟尘滚滚!数百骑如同钢铁洪流,轰然撞入战场!为首一将,虎背熊腰,面容粗犷,手持大刀,正是马超的副将,西凉名将庞德!
三百西凉精骑,人如虎,马如龙,挟长途奔袭的疲惫与狂怒,以锥形阵狠狠凿入敌群侧肋!铁蹄践踏,马刀挥舞,瞬间将幽冥道和魔物的阵型搅得大乱!
“庞将军!”王平精神大振,“兄弟们!援军到了!杀啊!”
里应外合!
战局瞬间逆转。本就被王平部消耗甚巨的敌军,在养精蓄锐的西凉铁骑冲击下,迅速崩溃。魔物四散奔逃,幽冥道教众开始溃退。
半个时辰后,战斗结束。
入口外,尸横遍野,血腥冲天。王平部和庞德骑兵正在打扫战场,救治伤员,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疲惫与劫后余生的庆幸,却无多少喜悦。
临时营地在入口附近迅速搭建起来,更外围布置了严密的警戒。
中心最大的营帐内。
左慈、马超被安置在两张简易担架上,军中医官正在全力施救,但脸色都很凝重。左慈生机几乎断绝,仅凭一丝微弱的元气和某种执念吊着。马超伤势稳定,但失血过多,元气大伤,加上高烧反复,短时间内难以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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