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守府那场堪称闹剧收场的宴会余波,如同投入天风郡城这潭深水的巨石,激起的涟漪远比预想中更为汹涌和……诡异。
一夜之间。
“神秘少年林玄,只手湮灭天罡陨石,郡守赵天罡躬身赔罪!”
“玄天剑子叶凌霄,被一只银毛老鼠一‘口’轰飞!”
“郡守世子赵无极,被一巴掌拍进墙里,抠都抠不出来!”
“蚀骨草……那是什么?为何让郡守大人瞬间面如死灰?”
各种经过添油加醋、离奇夸张的版本如同瘟疫般在郡城的大街小巷疯狂传播!茶馆酒肆、坊市街头,处处都是眉飞色舞、唾沫横飞的议论者。林玄之名,以一种近乎魔幻的方式,彻底响彻天风郡城!其神秘、强大、狠辣的形象,深入人心,甚至蒙上了一层令人敬畏的“不可招惹”光环。
而郡守府的反应,更是耐人寻味。
没有通缉。
没有追捕。
甚至连一句公开的指责都没有。
赵天罡仿佛彻底哑火,龟缩在府邸深处,对外界的一切喧嚣置若罔闻。只是有眼线注意到,当夜便有数名气息深沉的黑衣人秘密潜入郡守府,府邸核心区域的防御阵法更是全天候开启到了最高强度,透着一股如临大敌的紧张。至于那位世子赵无极,据传被从墙上“抠”下来时,全身骨骼碎了七成,神魂受创,至今昏迷不醒,郡守府耗费了巨大代价才勉强吊住其性命。
玄天剑宗驻地。
叶凌霄盘膝静室,周身剑意如寒潮涌动,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紊乱。他面前摆放着一枚闪烁着温润白光的疗伤圣丹,正是郡守府送来的赔礼。他银白色的眼眸望着丹药,又仿佛穿透墙壁,望向城东某个方向,复杂难明。良久,他并未服用丹药,只是将其收起,周身剑意渐渐归于一种更深沉、更内敛的冰冷。那一“口”之败,如同烙印刻在道心,非丹药可愈。
万宝阁顶层雅间。
墨渊阁主看着眼前由心腹呈上的、关于昨夜宴会厅内发生一切的详细密报(包括蚀骨草三个字),脸上的震惊久久无法散去。他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看向对面正悠然品着灵茶、肩头趴着一只呼呼大睡的银毛小鼠的少年,眼神复杂到了极点。
“林长老……您可真是……给了老夫一个天大的‘惊喜’啊!” 墨渊苦笑,语气中带着由衷的敬畏和后怕。他无比庆幸自己当初的选择!这哪里是拉拢了一个炼丹奇才?分明是请回了一尊……煞星!不,是煞神!
“惊喜?” 林玄放下茶杯,紫金色的重瞳瞥了墨渊一眼,语气平淡,“惊吓还差不多吧?”
“不敢!不敢!” 墨渊连忙摆手,随即正色道,“郡守府那边……算是暂时按下了。赵天罡此人,睚眦必报,城府极深,吃了如此大亏,绝不会善罢甘休!只是慑于林长老您的……手段,一时不敢妄动罢了。尤其是那‘蚀骨草’……” 他压低了声音,眼中带着探询。
“他不敢动。” 林玄打断他,语气笃定,带着一种掌控全局的漠然,“至少,在解决掉他背后的人之前,不敢。” 他指尖一缕混沌灵力悄然溢出,轻轻梳理着空空柔顺的银毛。小家伙昨夜消耗巨大,此刻睡得正沉,月华般的皮毛在灵光下流淌着温润的光泽,丝毫看不出昨日那口喷洞虚的凶威。
墨渊心中一凛,瞬间明白了林玄的意思。蚀骨草是赵天罡的催命符,也是悬在其头顶的利剑!只要林玄握着这张牌,赵天罡投鼠忌器,就不敢明着撕破脸!他背后的人……魂殿!墨渊心头沉重,那是一个连万宝阁总部都讳莫如深的恐怖存在!
“林长老,接下来您有何打算?郡城恐怕……” 墨渊试探着问。经此一闹,林玄算是彻底站在了风口浪尖,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林玄还未回答。
轰隆隆——!!!
突然!
一阵沉闷的、仿佛来自大地深处的雷鸣……隐隐传来!
紧接着!
呜——!!!
一股极其猛烈、带着割裂感的罡风……毫无征兆地……席卷了整个天风郡城!
狂风呼啸!
吹得阁楼窗棂嗡嗡作响!
街道上行人惊呼连连,修为稍弱者几乎站立不稳!
天空中,厚重的云层如同被无形的巨手搅动,飞速汇聚、旋转!云层深处,不是寻常的乌云,而是呈现出一种奇异的青紫之色!无数细密的、如同银蛇乱舞的电光……在青紫色的云涡中……疯狂闪烁、跳跃!发出滋滋啦啦令人头皮发麻的声响!
风!
雷!
两种狂暴的天地之力,在这一刻……前所未有的……活跃!交织!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焦躁、狂暴、却又蕴含着磅礴生机的……奇异气息!
“这是……” 墨渊猛地起身,快步走到巨大的水晶窗前,望向城外某个方向,脸上露出了然与一丝激动,“终于要开启了!”
林玄紫金色的重瞳也微微眯起,望向窗外那青紫交织、电闪雷鸣的天象。肩头熟睡的空空似乎也被这狂暴的天地能量惊醒,小耳朵抖了抖,暗银色的星眸迷迷糊糊地睁开,好奇地望向窗外翻滚的雷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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