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华城行宫,一众人接着出发,先过了京畿道的乌山、平泽等地,沿途能看到路边的稻田里,农人正弯腰除草,草叶上还沾着没晒干的晨露,农人的裤脚溅了些泥点,动作麻利地把杂草连根拔起,扔到田埂边的竹筐里;之后到了忠清道,看了论山、全州、南原等地的农业,此时正是夏禾抽穗的时节,连片的稻田像铺了层鲜绿的毯子,风一吹就掀起层层绿浪,稻穗沉甸甸地垂着,偶尔有几只白鹭从田埂上掠过,农人牵着水牛在田边走过,牛蹄踩过湿润的泥地,留下一串串深褐色的脚印,一派丰收前兆的热闹景象。
接着又视察了庆尚道的大邱:纺织作坊里,织工们踩着木织机,“咔嗒咔嗒” 的声音此起彼伏,织机上的梭子来回穿梭,丝线在经纬间交织,刚织好的棉布透着柔光,叠在墙角像座小雪山;药材市集上更热闹,当归、人参、黄芪等干货摊一字排开,摊主们把人参摆在红绸布上,时不时拿起药材给客人讲解成色,药香混着商贩的吆喝声飘出半条街,看得人眼花缭乱。
之后又在庆州看了古代新罗王朝的历史遗迹:佛国寺的木质斗拱历经千年仍稳固如初,朱红漆色虽有些斑驳,却透着古朴庄重,寺前的石灯柱通体刻着梵文,灯座边缘磨得光滑,还留着历代香客供奉时蹭下的香灰痕迹;石窟庵里的释迦牟尼坐像眉眼慈悲,佛像披着的袈裟纹路清晰得能看清针脚,岩壁上的浮雕刻着飞天和菩萨,有的手托莲花,有的轻弹琵琶,每一个神态都鲜活灵动,能看出当年工匠的巧思。
一行人再从庆州出发,过了浦项,到了东莱,终于在午时赶到了釜山,此时日头正盛,路边的树叶被晒得打了点蔫,众人额角也冒了些薄汗。
站在釜山的海岸边,路边可见高大的棕榈树与榕树,棕榈叶被海风一吹 “哗啦” 响,榕树的气根垂下来,像挂着一串串小帘子。
只见碧海蓝天连在一起,海水蓝得像块透亮的宝石,阳光洒在海面上,波光粼粼的晃人眼睛;港口里泊满了大小船只,大的漕船能装几十吨货,船身刷着桐油,透着黑亮;小的渔船只有两三米长,船舷边挂着渔网和渔篓,还沾着海草;桅杆密密麻麻立着,像一片矮树林,偶尔有渔船扬起白帆,在蓝天下划出一道弧线,帆影点点格外好看。
沙滩上,渔民们正忙着晾晒渔网,橘红色的渔网摊在沙地上,像铺开的花地毯,海风裹着咸湿的气息扑面而来,还带着点鱼干的咸香,吸一口都觉得满是大海的味道。
蓝杉驻足在沙滩上,看着眼前的港口,这个前世朝鲜战争里,没被人民军一鼓作气打下来的地方,果然有它的特别之处,光是这山海环绕的地势,就透着股 “易守难攻” 的劲儿。
釜山被一系列山脉环抱着,东、西、北三面都有山岭分布。从东莱过来时,沿途丘陵山地连绵起伏,这些山脉海拔虽不算极高,大多只有几百米,但山势陡峭,岩石裸露,山坡上只长了些耐旱的灌木,很少有平坦的地方能供人大规模通行,形成了天然的屏障,能有效阻挡来自陆地方向的进攻;而它又位于朝鲜半岛东南端,南面直接朝向大海,海面开阔,没有遮挡,既能停船通航,又没法从海上把港口完全围死,难怪会成为易守难攻的战略要地。
蓝杉甩了甩这些关于前世的思绪,跟着朴正义进了釜山小城,毕竟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没必要纠结过去,先把倭国的事理顺才是正经。
到了城里,众人终于吃了一顿像样的饭,一顿正宗的海鲜大餐,说是 “海洋馈赠的盛宴” 一点也不夸张。
食材一看就新鲜得很:肥美的石斑鱼在木盆里摆尾,鳞片泛着银蓝色的光,鱼鳃一鼓一鼓的,还透着鲜活;银亮的黄鱼刚从海里捞上来,鳃还是鲜红的,鱼身上的水珠顺着鳞片往下滴;张牙舞爪的龙虾被绳子绑着,钳子里还夹着小海螺,虾壳泛着青红色的光泽;吐着水泡的蛏子与蛤蜊堆在竹篮里,偶尔还会 “啪嗒” 一声合上壳,透着股机灵劲儿。
做法也合蓝杉的口味,没有花里胡哨的工序,全靠食材本身的鲜味儿。
主菜是现杀的黄鱼,厨师当场把鱼肉片成透亮的薄片,鱼片放在冰块上镇着,冰碴儿冒着凉气,把鱼肉的鲜甜锁得牢牢的;蘸上芥末酱油,入口鲜甜滑嫩,还带着海水的清冽,一点腥味都没有;蛤蜊与虾蟹炖煮的砂锅海鲜汤,在火上 “咕嘟咕嘟” 冒泡,汤面上浮着一层细密的油花,奶白色的汤头里飘着翠绿的葱段和橙红的蟹壳,喝一口满嘴鲜香,连舌头都要鲜掉了;烤鱿鱼与扇贝在炭火上滋滋作响,厨师拿着小刷子刷着蒜蓉辣酱,油星子 “噼啪” 溅着,焦香的气息混着蒜香飘过来,勾得人直咽口水;咬一口鱿鱼,外焦里嫩,辣酱的甜辣裹着海鲜的鲜,越嚼越香。
这餐饭没有冠上 “御膳” 的名头,少了些虚头巴脑的讲究,姑娘们没有什么心理落差,吃得眉开眼笑,有的还拿着烤扇贝互相递着,嘴里念叨着 “这个比上次在汉城吃的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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