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像融化的蜂蜜,顺着拾光巷的槐树叶隙淌下来,在咖啡馆的木窗上晕开一片暖黄。林夏刚把店门推开,就闻到了巷口飘来的豆沙香 —— 是李姐的声音,她拎着印着蓝花的保温桶,快步走过来,桶盖没盖严,热气裹着甜香钻出来,馋得林夏下意识咽了咽口水。
“夏夏,刚蒸的豆沙包,给你留了四个!” 李姐把保温桶往吧台上一放,掀开盖子,圆滚滚的豆沙包躺在里面,皮儿白得像雪,“昨天我家老头子还说,你家店最近客人好像多了不少,路过时总看到有人在排队,是不是有啥好窍门?”
林夏笑着接过保温桶,指尖触到桶身的温度,暖得能渗进骨子里:“哪有什么窍门,就是按奶奶的配方做,可能大家觉得味道亲切吧。” 她一边说,一边转身去拿盘子,目光却不自觉地飘向吧台内侧的薄荷盆栽 —— 藤蔓比昨天又长了些,垂下来刚好蹭到奶奶留下的青瓷杯沿,最嫩的那几株新芽在阳光里泛着淡绿,叶尖的小水珠像撒在叶片上的碎星星。
李姐坐了会儿就走了,临走前还叮嘱 “忙不过来就喊我”。林夏端着豆沙包,走到盆栽旁,轻轻放下盘子。她蹲下身,指尖轻轻碰了碰叶片,清凉感顺着指尖蔓延上来,像小时候奶奶用凉毛巾敷她额头的触感。“昨天谢谢你帮我改饼干的味道。” 她轻声说,“客人今天要是尝到,肯定会喜欢的。”
叶片轻轻晃了晃,像是在回应。林夏看着它,突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 相处这么久,她一直用 “薄荷”“你” 来称呼这个默默帮忙的 “搭档”,却从来没有一个正式的名字。就像朋友之间,总要有个亲切的称呼,才能更贴近彼此的心意。
“该给你取个名字了。” 林夏坐在折叠椅上,托着下巴盯着盆栽,心里慢慢琢磨起来。她先想到 “薄荷”,可觉得太普通,巷尾的薄荷丛里到处都是,体现不出它的特别;又想到 “灵灵”,觉得太直白,少了点温度;再想到 “安安”,取 “护巷平安” 的意思,可又觉得不够贴合它小巧灵动的样子。
她翻出奶奶的旧日记,想从里面找些灵感。一页一页地翻,指尖划过那些泛黄的纸页,看到奶奶写 “今日薄荷冒新芽,点点大,需细护”,旁边还画了个小小的薄荷芽,只有米粒大小,用淡绿的铅笔勾勒,稚拙却认真。林夏的指尖顿在 “点点” 两个字上,心里突然亮了 —— 这个名字好像很合适。
她抬头看向盆栽,又想起每次帮忙时闪过的绿光 —— 那些绿光像小小的光点,一闪而过,温柔又灵动;想起它冒的新芽,每次都只有点点大,却带着蓬勃的生机;想起它调整口感、安抚客人时的小动作,都是细微却温暖的存在。“点点”,既贴合它的模样,又带着亲切的温度,像在叫家里的小宝贝。
林夏深吸一口气,轻声对着盆栽说:“我想了几个名字,都觉得不合适。刚才看奶奶的日记,她写你冒的新芽‘点点大’,我又想起你帮忙时的绿光像小光点,所以…… 以后我叫你‘点点’好不好?”
说完,她屏住呼吸,眼睛紧紧盯着盆栽,心里既期待又紧张。空气里只有窗外槐树叶的 “沙沙” 声,还有远处王爷爷糖画摊的铜勺碰撞声,盆栽一动不动,像在认真思考。林夏的指尖轻轻攥着日记的纸页,生怕得到 “不喜欢” 的回应。
几秒钟后,奇妙的事情发生了 ——
盆栽土壤里的三株新芽,突然以一种极慢却极整齐的速度,慢慢向中间聚拢。最左边的新芽轻轻向右弯,最右边的新芽轻轻向左弯,中间的新芽微微向上翘,渐渐排成了一个小小的 “√” 形状,像在纸上画的对勾,清晰又可爱。与此同时,旁边的一片老叶轻轻晃了晃,叶尖的小水珠滴落在 “√” 旁边的土壤里,像是在为这个回应 “盖章”。
林夏的眼睛瞬间亮了,嘴角忍不住向上翘,眼泪却突然涌了上来 —— 不是难过,是满满的惊喜和温暖。她凑过去,仔细看着那个 “√”,确认不是自己的错觉:“你喜欢这个名字对不对?你在跟我说‘好’对不对?”
点点像是听懂了,排成 “√” 的新芽轻轻晃了晃,空气里的薄荷香也突然浓了些,混着淡淡的甜意,像在表达开心。垂在吧台上的藤蔓,慢慢缠上了林夏放在椅背上的围裙带,轻轻拉了拉,像是在跟她 “拉钩”,约定以后就用这个名字。
“太好了!点点,以后请多指教啦!” 林夏笑着擦掉眼泪,伸手轻轻摸了摸排成 “√” 的新芽,清凉感顺着指尖蔓延上来,比平时更温暖,“以后我们就是正式的搭档了,我会好好照顾你,你也要继续帮我把奶奶的店经营好,好不好?”
藤蔓又轻轻拉了拉围裙带,像是在点头。林夏站起身,把日记放在盆栽旁,刚好对着那个 “√”,轻声说:“奶奶要是知道你有名字了,肯定也会开心的。她当年那么疼你,现在有我陪着你,你不会孤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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