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姐家的小院藏在巷尾的红砖墙后,推开斑驳的木门,最先闻到的是老槐树的清香 —— 树干粗得要两人合抱,枝叶遮天蔽日,把小院罩得阴凉。晾衣绳上挂着刚洗的蓝布围裙,风一吹轻轻晃,沾着皂角香;墙角的小菜园里,青椒、番茄挂在枝头,是李姐每天精心打理的成果,平时总爱摘些送给街坊。
此刻,小院中央的石桌已经摆好了:李姐端来刚热好的红烧肉,搪瓷盘里还冒着热气,酱汁浸着肉香;王爷爷拎着糖画摊的小木盒,里面装着刚做好的银杏叶、小兔子糖画,金黄的糖衣在夕阳下闪着光;老张带来了他的修表工具盒,里面除了镊子、螺丝刀,还放着那几张咖啡馆的维修记录,用塑料袋小心包着;顾砚则把老建筑保护政策文件铺在石桌上,用石块压住边角,怕被风吹乱。
街坊们陆续赶来:张婶抱着一个旧相册,里面夹着巷里几十年的老照片;李叔扛着一个生锈的旧电表箱,箱面上还贴着 “拾光巷 12 号(林记咖啡馆)” 的标签;就连平时不太出门的赵奶奶,也拄着拐杖来了,手里攥着一个布包,里面是她攒了多年的居民证。
“都坐!都坐!” 李姐忙着给大家倒菊花茶,搪瓷杯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响。阿橘从林夏怀里跳下来,在小院里转了一圈,先是蹭了蹭张婶的裤腿,讨了块饼干,又跑到李叔脚边,闻了闻旧电表箱,像是在回忆当年咖啡馆的电路维修场景;点点的灵韵飘在石桌上方,翡翠绿的光轻轻扫过每个人的脸,灵韵波动带着安心的暖意,像是在安抚大家紧绷的情绪。
“咱先说说证据的事。” 老张率先开口,把维修记录摊在石桌上,“我晚上回去找咖啡馆的原始图纸,要是能找到 1946 年的建造记录,就能证明是民国老建筑,按政策能保下来。王爷爷的老照片、夏夏手里的守界人徽章,都能当辅助证据。”
“我这有居民证!” 赵奶奶颤巍巍地打开布包,里面是一沓泛黄的卡片,最上面一张写着 “居民:林晚(林夏奶奶),住址:拾光巷 12 号”,日期是 1985 年,“这能证明咱巷里人在这住了一辈子,咖啡馆是咱的根,拆不得!”
张婶也翻开相册,指着一张黑白照片:“这是 1990 年巷里办庙会的照片,你看,你家咖啡馆门口摆着茶摊,王爷爷的糖画摊就在旁边,多少人围着啊!这就是咱巷的人气,拆了就没了!” 照片里,年轻的奶奶穿着蓝布围裙,正给街坊递薄荷茶;王爷爷站在糖画摊后,笑得露出牙齿;巷里挤满了人,连老槐树上都挂着红灯笼,热闹得像过年。
“要是开发商不认这些证据,硬要拆怎么办?” 李叔皱着眉,指了指旧电表箱,“这是当年给咖啡馆装的第一台电表,我还留着,可他们要是不管这些,咱还能咋办?”
“咱一起去说!” 李姐放下茶杯,声音响亮,“咱巷里二十多户人家,都去开发商办公室,跟他们讲道理!他们要是敢强拆,咱就找媒体,让大家都知道,他们拆的不是旧房子,是咱的回忆,是老建筑!”
“对!一起去!” 街坊们纷纷附和,原本有些沉闷的气氛,一下子变得热烈起来。王爷爷拿起一个银杏叶糖画,递给林夏:“夏夏,别怕,有咱这些老街坊在,肯定能守住你奶奶的店,守住咱的巷。你奶奶当年帮了咱多少忙,现在该咱帮你了。”
林夏接过糖画,金黄的糖衣甜得恰到好处,像是把小时候的温暖都裹在了里面。她看着石桌旁的熟悉面孔:张婶在帮她整理老照片,老张在给顾砚讲解维修记录上的细节,李姐在给大家添茶水,王爷爷在给阿橘做小糖块…… 每个人都在为守护巷而努力,没有一个人退缩。
之前的焦虑像被风吹散的云,慢慢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暖流,从心口蔓延到四肢百骸。她放下糖画,站起身,对着街坊们深深鞠了一躬:“谢谢大家…… 我以前总觉得,守护巷是我一个人的事,现在才知道,不是的。这巷是大家的家,是奶奶的店,是王爷爷的糖画摊,是老张的修表摊,是每个人的回忆…… 我不想让奶奶的店没了,也不想让巷散了,更不想让大家的回忆没地方放。”
“傻孩子,说啥谢啊!” 张婶拉着她的手,掌心温暖又粗糙,“咱巷里人,从来都是一家人。你奶奶当年守着巷,现在你接着守,咱都帮你!”
顾砚也站起身,指着政策文件上的条款:“我已经联系了总部,他们会提供老建筑保护的专业支持。明天我们先整理证据:老张找图纸,王爷爷和张婶整理老照片,李叔准备电表箱等老物件,我来写申请材料。后天一起去区里的老建筑保护办公室提交申请,只要申请通过,开发商就不能随便拆迁。”
“好!就这么办!” 大家异口同声地说,石桌上的茶杯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响,像是在定下一个郑重的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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