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的金陵,天朗气清,惠风和畅。
城中心的朱雀大街被打扫得干干净净,青石板路面泛着淡淡的光泽,从街头到街尾,人声鼎沸,摩肩接踵,挤得水泄不通。百姓们扶老携幼,身着新衣,脸上带着期盼的笑容;官员们身着朝服,手持笏板,神色肃穆地列队两侧;世家代表们衣袂雍容,气度不凡,目光复杂地望向大街中央的高台。
高台由坚实的木料搭建而成,高达三丈,四周悬挂着红色的绸带,随风飘扬。苏晚夜身着一袭玄色摄政朝服,衣料是上好的云锦,上面用银线绣着暗纹龙形,低调而不失威严。腰间束着玉带,悬挂着一枚玉佩,步履沉稳地走上高台。她身姿挺拔,面容冷峻,眼神却平和而坚定,透着一股久经沙场的从容与运筹帷幄的智慧。
高台之上,身后是一面巨大的“天下兵马大元帅府金陵行辕”大旗,红底黄字,在风中猎猎作响,气势恢宏。身前,是密密麻麻的百姓、官员与世家代表,黑压压的一片,如同潮水般涌动。
“诸位乡亲,诸位同僚!”苏晚夜抬手示意,清越而坚定的声音透过星火阁特制的扩音法器——一个由青铜铸造、形似喇叭的器物,传遍四方,清晰地落入每个人的耳中,“自玄天教乱政以来,朝政腐败,苛捐杂税繁多,天下生灵涂炭,江南百姓更是深受其苦。多少家庭流离失所,多少百姓死于非命!”
话音刚落,台下便响起一片叹息之声,许多百姓想起玄天教“新政”的苛酷,想起亲人的离世,眼圈不禁红了。
苏晚夜继续道:“今日,本摄政奉天下兵马大元帅谢公之命,于金陵设立行辕,代行军政大权。联盟之志,绝非割据一方,称霸天下,实乃清除朝中邪佞,恢复朗朗乾坤,让百姓能够安居乐业,让天下重归清明!”
“好!说得好!”台下立刻响起雷鸣般的掌声与欢呼声,百姓们激动地挥舞着手臂,官员与世家代表们也纷纷点头称赞。
苏晚夜抬手示意众人安静,继续宣布政令:“即日起,联盟控制区内,废除玄天教所设一切苛捐杂税,包括人头税、杂役税、盐铁重税等,恢复前朝轻徭薄赋之策,让百姓能够休养生息;整顿吏治,严惩贪腐,凡欺压百姓、中饱私囊者,无论官阶高低,一律依法处置,绝不姑息;招抚流亡,凡返乡百姓,皆可领取无主荒地、粮种与农具,官府将组织修复水利设施,助百姓重返家园,恢复生产;同时,严打玄天教残余势力,凡举报者有奖,窝藏者同罪!”
“摄政英明!”“靖难义师万岁!”台下百姓欢呼雀跃,许多人激动得流下了泪水。玄天教“新政”的苛酷早已让他们不堪重负,如今苛税废除,还有土地、粮种可领,终于有了生路。一些年迈的百姓甚至跪倒在地,对着高台连连叩拜,口中念着“青天大老爷”。
公告宣读完毕,新的统治体系开始有条不紊地搭建。荆王萧景睿被尊为“宗正”,赐居昔日的亲王府邸,府邸经过修缮,焕然一新。他的职责是安抚南方萧氏宗室,联络尚未归附的皇族子弟,以其宗室身份稳固人心,化解部分百姓对“外姓掌权”的疑虑。
原金陵留守官员中,除玄天教核心分子被尽数清算,或斩首,或流放,其余清廉干练、没有劣迹者大多留任。这样做既维持了地方治理的连续性,避免了因大规模换官引发的混乱,也让许多官员放下了心中的戒备,愿意为新的政权效力。
与此同时,北境带来的干练官员与星火阁核心成员被安插进入户部、兵部、刑部等关键职位,形成了新旧结合的治理格局:负责北境粮草调度多年、经验丰富的李默,出任行辕户部尚书,统筹江南粮饷,整顿赋税,打击偷税漏税,缓解了粮饷压力;“夜煞营”副将秦风,作战勇猛,深谙兵法,兼任兵部侍郎,负责整顿南方归附的义军,淘汰冗员,加强训练,提升军队战斗力;星火阁擅长刑狱的魏先生,刚正不阿,执法严明,执掌刑部,严厉打击贪腐与玄天教残余势力,维护地方治安。
然而,新旧官员的磨合并非一帆风顺。北境官员带来的法令严苛,作风硬朗,与江南士族的利益诉求存在冲突——比如盐铁官营政策,便触动了许多世家的垄断利益;部分留任的旧官员心存观望,办事拖沓,对新政权的政令阳奉阴违;世家势力虽已归附,却仍试图在新体系中争取更多话语权,甚至暗中勾结,阻挠新政的推行。
面对这些问题,苏晚夜居中调和,展现出了卓越的政治智慧。她一方面坚持“法度面前人人平等”的原则,对于那些借势作乱、公然违抗政令者,绝不手软。江东沈氏因垄断盐运、暗中资助玄天教余孽,被苏晚夜下令查封盐场,没收部分家产,家主被处以流放之刑,震慑了所有心存侥幸者;另一方面,她也适当妥协,充分考虑江南的实际情况与世家的合理诉求,允许世家子弟通过科举、军功进入仕途,保障其合法利益,让他们能够在新体系中找到自己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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