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驹正在跟缠成乱麻的绳子和还在兴奋转圈的雪球“搏斗”,冷不防被她这么一抱一蹭,整个人僵了一下。随即,低低的笑声从他胸腔里震动着传来,闷闷的,充满愉悦。“你同只狗夹埋嘅?”他低头,下巴几乎碰到她的发顶,声音里满是笑意,手上解绳子的动作却慢了下来,任由她抱着。
“边有,我无辜嘅。”乐瑶瓮声瓮气地说,手臂却环得更紧了些,脸颊贴着他心口,能听到那里沉稳而稍快的心跳。隔着衣物,那节奏仿佛与她自己的心跳逐渐同频。夜晚的凉意似乎被完全隔绝在这个紧密相贴的小空间之外。
家驹终于暂时放弃了跟绳子的纠缠,空出的那只手,先是犹豫了一下,然后轻轻地、试探性地落在了乐瑶的后背上,隔着她的棉质家居服,掌心温热。起初只是虚虚地贴着,感受到她身体的柔软和透过布料传来的细微颤抖,他才慢慢收拢手臂,将她更结实地圈进怀里。这是一个带着笑意、却又无比真实的拥抱。
雪球终于转累了,吐着舌头坐在两人脚边,看着抱在一起的两人,尾巴欢快地拍打地面,发出“噗噗”的声响,仿佛在为自己的“杰作”鼓掌。
路灯昏黄的光从侧面洒下,将两人相拥的身影拉长,投在粗糙的石板路上,模糊地交叠在一起。飞虫在光晕中无声舞动。远处屋邨的零星灯火和隐约电视声,更衬得这一角静谧异常,仿佛世界只剩下彼此的心跳、呼吸,和雪球满足的喘息声。
乐瑶在他怀里抬起头,眼睛在昏暗光线下亮得惊人,脸上还带着蹭出来的红晕和狡黠的笑意。“喂,揽得几舒服哦,黄生。系咪偷偷练过?”
家驹低头看她,眼角眉梢都染着柔软的笑意,耳根依旧泛着可疑的红,但眼神比方才大胆了许多。他屈起手指,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尖。“需要练?某只狡猾嘅猫自己蹭过嚟嘅。” 话虽这么说,环着她的手臂却丝毫没松。
“咩啊,明明系狗绳陷阱。”乐瑶嘴硬,视线却不由自主地落在他含笑的嘴唇上。刚才房间里那个带着生涩和热情的吻,记忆犹新。
家驹似乎读懂了她的目光,眼神深了深,笑意里掺入一丝别的、更浓稠的东西。他缓缓低下头,拉近彼此的距离,温热的气息交织。“咁……呢个陷阱,我中意。”他的声音低哑下去,几乎消失在彼此逐渐靠近的唇间。
这一次的亲吻,比房间里少了些试探,多了些顺理成章的缠绵。唇瓣相贴,温柔厮磨,辗转深入。家驹的手从她后背移到颈侧,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的耳后,带来阵阵酥麻。乐瑶环着他腰的手也无意识地收紧,指尖揪着他卫衣的布料。
雪球在旁边歪着头看了一会儿,似乎觉得无聊,打了个哈欠,趴下来把大脑袋搁在爪子上,眼睛半眯,尾巴仍有一搭没一搭地轻扫地面。
晚风拂过树梢,带来细微的沙沙声。昏暗路灯下,一对年轻的身影在无人小径上忘情亲吻,身旁趴着一只安静下来的白色大狗。所有的嘴硬、调笑、害羞,都在这个夜晚温柔而真实的触碰中,化作了最动情的无言。直到远处传来模糊的呼唤声,大概是长辈在找,两人才气息微乱地分开,额头相抵,眼中都映着彼此和点点星光。
家驹先轻笑出声,用鼻尖蹭了蹭她的。“翻去啦,再唔翻,真系跳入黄河都洗不清。”
“怕咩,”乐瑶嘴上逞强,脸上的红晕和微肿的唇瓣却出卖了她。她帮着家驹一起,终于解开了雪球制造的“爱的羁绊”。
牵着重新兴奋起来的雪球往回走,两人的手不知何时又悄悄牵到了一起,十指紧扣,藏在衣袖和狗绳的遮掩下。指尖的温度,比任何言语都更笃定地诉说着这个年初二夜晚,悄然滋长、再难掩藏的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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