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后,宁陵四门紧闭。
李嗣炎立在城垛边,城内几股黑烟扭动着升空,映在他眼里。
夺城太过顺利,反倒让他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只希望接下来的城池都这么好拿下。
“老马.”
“在!”后勤管事几步抢到近前。
“开府库!粮食、布匹、生铁点清造册,我不希望听到缺斤短两的事情发生!”
“明白!”
见马守财躬身离去,李嗣炎这才转头对狼营统领道:“云朗!”
“属下听令!”
“带人去城外窝棚吆喝:能吃粮卖命的,年轻力壮没拖累的到城下集合!记着,只要能使唤刀枪的!”
“明白!”
城门一关,便是愉快的刮地皮时间,县衙府库顷刻搬空,马守财捧着册子,点点画画眉开眼笑。
城里大户们眼皮活络,早早送来“犒劳”的银钱米粮布帛,连护院的家什马匹也“献”上。
李嗣炎看了一眼礼单,眼皮都没抬:“收下,给他们传话:守好本分地还是他们的。”
唯独东门张家,仗着儿子在开封府做吏员,墙高府深大门紧闭,里头还传出不堪入耳的咒骂。
“哼!不知死活!在哪都能碰上这种要钱不要命的士绅。”他只冷冷吐出两个字,给身旁的刘司虎。
“破了。”
半炷香光景,刘司虎像杀神般戴着甲胄,带人撞开大门,迎面便是强弓劲弩攒射,这也是他们为何敢,与破城贼寇对峙的底气。
然而,在陷城拔寨的摧锋营面前,即便他们最后拎出十几个甲士,也被众人生生用钝器砸死。
院里男丁脑袋搬家,女眷的哭嚎撕扯着暮色,被拖向骡营方向。
远处飘来的哭喊声里,李嗣炎面皮纹丝不动:“脑袋挂城门,三天,搜刮出来的钱财分弟兄们一成!”
次日,城外难民潮水般涌来,云朗带人像挑牲口一样,扒拉着人群一个个挑拣。
短短几日,队伍像发面的馒头,眼见着涨到快六千口。
这些人里能提刀上阵的战兵占了三千,不过其中半数是刚拎起刀枪的新丁。
刘豹手下能撒出去跑马的崽子,总算凑够了一百六十之数,马匹和骑手多是城内大户“献”的,还有些是上次打孙成禄时捞到的好手。
孙老头带着匠作营,连哄带吓收拢了城里的铁匠,炉子日夜烧得通红,叮当声敲得人心头发紧。
修整的旧刀枪堆在一旁,新打的矛杆子也码成了小山。
大户“献”的和抄家得来的甲胄部件,被匠户们敲敲打打,总算拼凑出百来副能上身的铁叶棉甲。
加上原有的家底,摧锋营的披甲兵终于扩到了一百五十人。
这些汉子大多是狼营、虎营的老底子里挑出来的硬手,也有些是卫所里挑出来的硬骨头,甚至难民堆里扒拉出的敢搏命的狠角色。
只要体格够壮、敢见血,李嗣炎就敢往这口刀尖上喂,虽说眼下每人只分得一副甲,离建虏那些披着几层铁皮的巴牙喇差得远。
但李嗣炎盘算着再砸开几座城,怎么着也能给这些人凑上二层。
除了甲胄外,制式长弓也分发下去了,箭矢换成了沉甸甸的重箭,每个披甲精兵在【摧锋】的加持下,都能开弓射箭,只是箭术得再好好操练一番。
现如粮草富裕敞开了供应,摧锋营那些老卒,膀子眼见着粗了一圈,筋肉虬结,就连新来的脸上渐渐褪了菜色。
不过人多了,麻烦也跟着涨。
两千张嘴的骡营(后勤营)和三百多口匠作营连带家眷,吃喝拉撒、物资调配,琐碎事像山一样压下来。
孙老头和马守财两个,几天下来嗓子都喊哑了,见了掌盘就倒苦水,都说一个人掰成八瓣也不够用。
李嗣炎听着两人诉苦,猛地一拍脑门——光顾着拉队伍,把这茬忘了!
他立刻叫人把县衙大牢里,关着的几个书吏全提溜出来,这些人本是替狗官做事的刀笔吏,城破时吓得钻了牢房,倒是捡了条命。
“老马,这几个人就归你管带!催缴记账清点造册、分派物资,让他们干!干不好,你知道怎么办。”李嗣炎指着那几个抖如筛糠的书吏。
紧接着他又转向孙老头,“老孙头,匠作营那边支应不开的笔墨事,也让他们搭把手!省得你连个囫囵觉都睡不成。”
马守财看着这几个现成的“账房先生”,一直紧绷的脸终于松快了些,连连点头:“掌盘英明!有这几个识文断字的帮衬,我这担子总算能喘口气了!”
那几个书吏一听小命暂时保住,还能派上用场,更是磕头如捣蒜,哪还敢有半分怠慢。
值得一提的是,攻占宁陵县让李嗣炎获得1000声望点,然后被他直接换了天生神力,力气不说比之小说中的李元霸,至少也是项羽之流。
虽然队伍的实力在猛涨,但李嗣炎心里那根弦,反而绷得更紧。
刚在宁陵站稳脚跟,他立刻把新拉起来的一百五十骑全撒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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