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州西门外,他们刚离开岳州不到二十里,侧后方便响起了尖利的唿哨!
“嗖嗖嗖!”一蓬轻箭从林间射出,虽未造成多大伤亡,却精准地射中了队伍尾部的几名士卒。
“报——!八大王!后方出现敌军骑兵,人数不多,约百来人,正在袭扰后队!”一名掌旗官疾驰来报。
张献忠心头一紧,骂道:“格老子的,这么快就撵上来了?刘豹的狗鼻子真灵!别管他们,加速前进!派一队刀牌手断后驱赶!”
老营兵确实精锐,虽惊不乱,队伍中部迅速分出一约五十人的小队,持盾提刀,返身迎向追兵。
然而天策军的轻骑根本不接战,一见对方转身,立刻唿哨着散开,绕向侧翼,又是一轮轻箭抛射。
虽未能穿透老营兵的精甲,却有效地迟滞了队伍的行进速度。
如此反复,刘豹亲率的两千余天策精骑,好似附骨之疽,死死咬住张献忠的队伍。
他们从不正面冲击,只是利用骑兵的机动优势,不断从两翼甚至后方。发起短促凶狠的袭扰。
时而数十一队,时而数百一股,箭矢、三眼铳的射击声此起彼伏,每一次接触都会让大西军,留下几具尸体或几名伤员。
“父王!这样下去不行!队伍被拖慢了!官军骑兵像苍蝇一样赶不走!”艾能奇策马赶到张献忠身边,焦急地说道。他的甲胄上还插着几支箭矢。
张献忠何尝不知,但他别无他法,此地距离预设的安全区域还远,一旦停下来结阵,等待他的可能就是曹变蛟的主力。
“告诉兄弟们,别理会这些苍蝇!加快速度,进了山就好了!”
队伍在不断的骚扰中艰难前行,士气开始下滑,最初的锐气被疲惫和烦躁取代,伤亡数字虽然不大,但每一次损失都在累积着压力。
三日后,队伍行至一处更为崎岖的山谷,人困马乏。
张献忠不得不下令稍作休整,也就在这时,一直紧随其后的天策骑兵,突然加大压力发起了数次,颇为坚决的试探性冲击,迫使大西军紧张地列阵迎敌。
就在前方注意力被吸引之时,一支约三百人的天策军精锐步卒,在两名夜不收的引导下,沿着一条采药小径迂回至大西军侧翼的一处高地。
“火铳手!自由射击!”带队把总一声令下。
砰砰砰!密集的铳弹居高临下,射入大西军休整的队伍中,顿时造成了一片混乱,十余人中弹倒地。
“有埋伏!”大西军中惊呼四起。
张献忠勃然大怒,正要命令一部老营兵攻上山坡,那支天策军小部队却已迅速后撤,消失在山林之中。
而正面的骑兵袭扰也恰到好处地停止。这下彻底打乱了张献忠的节奏,也让他更加确信官军正在前方层层设防,必须尽快脱离。
他不再顾及部队体力,强令继续赶路。
又行两日,队伍减员已近五百人,大多是在不断的袭扰和小型伏击中损失掉队的士卒。气氛变得愈发压抑恐慌起来。
当夔门那险峻的轮廓终于出现在眼前时,大西军上下都松了一口气。
只要穿过这道天门,或许就能摆脱身后无穷无尽的追兵。
“快!进入夔门古道!”张献忠大声呼喊,携亲卫就要第一个撤入夔门。
老营此时已不足七千五百,拥堵在入狭的古道上,可就在前队即将穿出古道,后队完全进入之时,异变陡生!
轰隆!一声巨响,古道出口两侧的山崖上,滚下无数巨石檑木,瞬间将出口堵死!
紧接着,古道两侧的悬崖峭壁上,无数旗帜竖起,成千上万名天策军将士的身影出现,冰冷的铳口、弩矢对准了下方的谷底。
“张献忠!尔已中我家将军之计!速速下马受降,可免一死!”一名天策军参将黄忠勇,洪亮的声音在山谷间回荡。
大西军瞬间大乱!
“有埋伏!我们中计了!”
“出口被堵死了!”
“完了!全完了!”
张献忠脸色剧变,心猛地沉到谷底。
他猛地扭头,表情犹如嗜血的猛兽般,盯向身旁的孙可望:“可望!这他娘的就是你说的接应?!你坑害老子?!”
孙可望此刻脸上再无半分恭敬,猛地拔出腰刀,厉声喝道:“张献忠!你倒行逆施天怒人怨!今日便是你的死期!众将士听令,诛杀国贼,投顺天策,博取功名就在今日!”
他身边的数百名心腹亲兵早已准备多时,闻言立刻暴起,挥刀狠狠砍向身旁,那些真正忠于张献忠的老营兵!
“孙可望!驴球子!入你母的毛!”张献忠目睹此景,目眦欲裂,立刻明白了一切。
无尽的愤怒顷刻将他心神吞噬,挥舞着大刀咆哮道:“老子待你如亲子,你竟敢反叛!老子杀了你这忘恩负义的畜生!”
然而,更让他心寒的一幕接着发生。
在队伍的后方,原本留在城里抵挡追兵的刘文秀部,非但没有攻击追来的刘豹骑兵,反而结阵向内,彻底封死了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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